“天都黑尽了才回来,又要忙着给我这个病患弄吃食,杜大夫实在太辛苦了,我特别过意不去。”
独孤不求躺在床上,嘴里说着客气的话,眼睛却在闪闪发光。
杜清檀把一盅丹参三七鸡汤递到他面前,说道:“倒也还好,这汤是于婆熬的,不是我弄的。”
因为等她回来再弄,根本来不及,所以她只给了汤方。
“都一样,总之是辛苦你们了。”
独孤不求面色不变,笑眯眯地喝一口汤,再皱着眉头放了汤匙:“胃口不好,不想喝了。”
杜清檀只当他是真的胃口不好,少不得上前诊脉询问:“哪些地方不舒服?给你的麦芽山楂饮喝了吗?”
“到处都不舒服。”独孤不求静静地看着她,“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脉象确实没什么不妥的,不想吃的话,饿两顿就好了。
若是躺烦了,想找人说两句话,倒也可以。
杜清檀示意采蓝收走鸡汤,说道:“我今日过得很是充实。薛家婆媳大战,我被迫卷了进去,得了一个臭脸,拉回一箱子钱。”
“婆媳大战?”
独孤不求笑了起来:“你这形容倒也贴切。当初武八娘嫁入薛家,他家不情不愿,觉着被高攀了。”
被高攀了,杜清檀也觉着他用词甚妙,由不得露出笑容:“要我说,武八娘比他家清醒多了,也够隐忍。”
若是她,什么庶子庶女都别想生出来,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才没有打扁脑袋将就人这种事。
“谁让她眼光不好,看上薛鄂的。”独孤不求叹道:“心动的那一个,总是要卑微一些啊。”
“颇有道理。”杜清檀掩着口打个呵欠:“你既无事,我便要回去歇息了,累。”
“……”独孤不求猝不及防被切断话头,只好怏怏地朝她挥手:“去吧,去吧。”
眼见采蓝拎着食盒要走,便又急了:“你要干什么?”
采蓝理所当然地道:“您既然不吃,那就要收拾了啊,不然老鼠可多。”
独孤不求的肚子叫了一声。
他也不见羞臊,再次伸手:“我现在又想吃了。”
他既然要吃,杜清檀只好坐下来等待。
这人吃饭就没有不言语那种规矩,边吃边问采蓝:“还有些什么腌臜事,都说来我听听,或许能给你们出个主意。”
采蓝就道:“那个萧七郎烦死了!像苍蝇似的,老是嗡嗡嗡、嗡嗡嗡,围着我们五娘转个不停。”
独孤不求停下筷子,抬眼看过来:“怎么说?”
采蓝少不得把经过说了一遍,再添油加醋:“动手动脚的,非要五娘答应嫁给他。”
“什么?!”独孤不求大怒:“他怎么敢?”
“就是!臭不要脸。”采蓝补一句。
屋外的人听到响动,都探着头张望。
杜清檀无奈解释:“倒也没那么夸张,就是拉了一下袖子,被我吓唬之后就收手了。”
“就是拉了一下袖子?不然你还想要怎么样?”
独孤不求愤愤不平:“你不是能一拳揍晕人么?为何不把他揍趴下?”
杜清檀理智地道:“没到那地步。我若一拳打晕他,又要闹出无数麻烦,叫他知难而退也就是了。”
“那他知难而退了吗?这是第二次了!”
独孤不求竖起两根手指,比她还气愤:“等我好了,我去替你教训他!最好往他脸上划两刀,叫他再不能出来害人。”
“往脸上划两刀?”
采蓝吓得咬着手指,惊恐地看着独孤不求。
真是万万想不到,独孤公子人这么美,心却这么毒,还敢说出来!太可怕了!
独孤不求勾着吃得油亮的唇,邪恶一笑:“是啊,给他划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