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容一走,阿圆阿满也吃不下去了,也想跟着去。
紫苏皱着眉头,好说歹说,总算将兄弟两个劝下了:“你们的娘亲是去救人。刚才伙计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病患伤得厉害,她要力救人,你们跟着过去,只会令她分心。”
阿圆阿满比他们的亲爹少时脾气好多了。换做贺祈八九岁的时候,想做什么做什么,谁也拦不住。
紫苏这么说了,兄弟两个勉强点头应下。不过,满桌子的菜肴对他们也失去了吸引力。
三郎倒是吃得香喷喷的,将一碗蛋羹吃了个精光,又吃了一小碗牛肉羹。
程锦容这一忙碌,就是两个时辰。
饭菜早就冷透了。
阿圆阿满在外面等着,一边低声说道:“原来娘这么辛苦。这神医可不好当。”
“是啊,娘今日中午连饭都没吃几口,一直到现在不见人影。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忙完吃饭。”
紫苏将三郎哄着睡下了,又来陪着兄弟两个,顺势说道:“你们娘亲确实辛苦。以后,你们两个可得好好读书习武,别让你们娘亲操心才是。”
阿圆阿满一同点头。
又过半个时辰,程锦容才走了出来。一站两个多时辰,饶是程锦容年轻力盛,也有些疲累。
阿圆阿满迎上前,一左一右扶住程锦容的胳膊。
“娘,你是不是很累?”阿圆一脸忧色。
阿满也轻声说道:“我让人将饭菜热一热,娘吃饱了睡一会儿。”
程锦容打起精神笑道:“我确实有些饿了,饭菜得吃。睡觉就不必了。今日救治这个伤患,用去了许多时间。还有很多排了号的病患在医馆正堂里等着。”
阿圆阿满劝不动亲娘,只得作罢。
紫苏问道:“那个伤患现在如何了?”
程锦容轻叹一声:“伤了五脏六腑,我已经为他清理缝合伤口,也用上了最好的伤药。刚才令伙计熬了一碗镇痛安眠的药,喂他喝下。现在还不能挪动,得过上几日才能挪到后院里养伤。”
阿圆阿满齐声问道:“那他的伤能不能治好?”
程锦容略略舒展眉头,笑着说道:“幸好送来得及时。这条命应该是救回来了。到底恢复得如何,还得看今后伤养得怎么样。”
阿圆阿满的眼里写满了“娘真厉害”四个字。
程锦容匆匆填饱了肚子,立刻又去了正堂。
果然有一堆病患在等着。
不过,病患们也未抱怨什么。正午时抬进后堂的汉子,若不及时救治就要送命。程神医忙着救人,他们等一等也无妨。
这一忙,直忙到天黑。
程锦容走之前,特意又去看了那个伤患。
阿圆阿满心里好奇,也想跟着一同进去。程锦容想了想吩咐道:“你们两个进去也行,不过,不能张口乱问,也不能大惊小怪。”
这还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阿圆阿满挺直了胸脯,雄赳赳气昂昂地应了。
没曾想,刚进屋子里,兄弟两个的脸就开始泛白了。
受了重伤的汉子流了许多血。有伙计收拾过了,屋子里还是有挥之不去的血腥气。那个伤患喝了汤药后,一直在昏睡,面色惨白。乍一看,怪吓人的。
阿满心里发毛,下意识地伸手扯住了阿圆的袖子。
阿圆心里也一颤一颤的。他谨记着亲娘的嘱咐,没敢吭声,悄然伸出手,牢牢握住了阿满的手。
兄弟两个的手心都是湿漉漉的。
伤患没醒,程锦容召来伙计,细细地嘱咐了一通,然后才离开。
临走前,又交代了值夜的坐馆大夫几句。
……
母子四人回到家,天早已黑透了。
忙了一天,程锦容颇有些倦意。阿圆阿满倒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