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启珏越想越觉可疑,一张俊俏的脸孔都快黑了。
郑清淮虽然是好友。不过,在天底下所有做兄长的少年眼里,觊觎自己妹妹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贺祈将朱启珏的臭脸看在眼底,好笑不已:“过了年,启瑄表妹也有十六岁了。这个年龄,也到了说亲的时候。”
“郑三嘴是欠了一点,不过,为人本性都不坏,出身也配得上启瑄表妹。我们相识多年,知根知底。启瑄表妹要是嫁给郑三,谅郑三也不敢亏待她一星半点。不然,我和你一定将他揍成猪头。总比嫁一个和我们半点都不熟的勋贵子弟强多了!”
“你为何这般恼怒?”
咦?表哥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啊!
朱启珏的恼怒之意褪去大半,用手挠挠头,然后挠了又挠。原本尚算整齐的头发快被挠成了鸡窝。
贺祈心中好笑不已,随口扯开话题:“你昨日接到赐婚的圣旨,今日就出京。时间紧急,没能进宫谢恩,真是有些可惜。”
朱启珏心中也颇有些遗憾。
主要是遗憾,没能在离京之前去见他的未婚妻康宁公主一面。
他在御前当值这么久,当然见过康宁公主。不过是远远地见过几回。他只知康宁公主相貌清秀性情柔顺,其余一无所知。
既然做了未婚夫妻,以后总有成亲结为夫妻的一日。他的一颗少年芳心,也随之蠢蠢欲动起来。
贺祈见朱启珏笑得羞涩荡漾,不由得会心一笑。
表兄弟两个聊得兴起,直至子时,贺祈张口撵人,朱启珏才意犹未尽地起身走了。
贺祈躺下后,却没什么睡意。
他侧着身睁着眼,看着跳跃的烛火。那一抹火苗,渐渐化为一张清艳美丽的少女脸庞。少女冲他抿唇轻笑,他口中溢出一声轻叹。
这才离开京城第一日。
阿容,我想你了。
……
贺祈现在应该睡下了吧!
临近子时,保和殿里的大半宫灯都熄了。夜色笼罩下,保和殿少了平日的威严肃穆,多了一份柔和宁静。
宣和帝也歇下了。
今晚是程锦容当值守夜。不过,守夜也不必整夜不睡,一般来说,熬上半夜就行了。到了下半夜,便能和衣而眠。
此时,程锦容坐在当值处,闲着无事看医书打发时间。可今日她格外心浮气躁,看了几行,便看不下去了。
脑海中不停地晃动着一张英俊的少年脸孔。
程锦容索性放下医书,纵容自己思念贺祈片刻。
今天是贺祈离开京城的第一天。
平日,贺祈在御前当值,她也在御前当差。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习惯了抬头就能见到他的身影。出入保和殿,趁着闲空,偶尔和他低语几句。或是什么也不说,只对视而笑……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他才离开一日,她的心里就空落落的,仿佛丢了一件极要紧的东西。
程锦容自嘲地笑了笑,再次拿起医书,逼着自己收敛心绪,看了下去。
……
隔日清晨,程锦容为宣和帝请平安脉。
天气渐凉,保和殿里已经燃起了炭盆。宣和帝前两日偶感风寒,不时咳嗽,吐出一口浓痰。
程锦容开了药方后,自有药童抓药煎药。
宣和帝这半年来,没断过喝药,已经习惯了汤药的苦涩。不过,在喝汤药时,还是不免皱了皱眉。
赵公公咳嗽一声,低声对程锦容说道:“程太医,这药方里,能否添一味甘草?”
有些喝药怕苦的,会在药方里添一些甘草,去一去汤药的苦涩。
宣和帝神色未动,似乎没听见赵公公的话。
程锦容瞥了宣和帝一眼,低声说道:“甘草去苦涩,不过,也会略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