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心中暗暗凛然。
寿宁公主半夜离宫,郑皇贵妃被削了妃位降为婕妤,大皇子二皇子今日未能上朝……很显然,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令天子震怒,波及众人。
永安侯冒然张口,为二皇子求情,也触怒了宣和帝。
过了片刻,宣和帝终于张口:“不必跪着了,起身吧!”
永安侯松了口气,忙跪谢天恩:“多谢皇上。”
逃过一劫的永安侯,起身后站在一旁,再不敢吭声多嘴。
卫国公张口打破沉默:“皇上,今日边军又有战报送至京城。贺大将军领兵伏击鞑靼骑兵,小胜了一场,伤亡三百,斩敌一千。”
这是半个月来,第一场胜仗。哪怕是小胜,也颇为振奋人心。
宣和帝的目中终于闪过一丝笑意,声音缓和下来:“好!贺大将军骁勇善战,当记一功!”
大楚最重军功。平国公贺凛和大将军贺凇兄弟两人,在边关一呆就是十余年,不知打了多少仗,立下多少军功。哪怕兄弟两人俱不在京城,依然简在帝心,无人能及。
卫国公笑道:“兵部皆有记录,待这一仗彻底大胜,再累积军功一同犒赏!”
宣和帝欣然应允首肯。
靖国公也在此时张口进言:“微臣有一事启奏。鞑靼撕毁国书,举兵进犯边关,丝毫不顾及鞑靼太子。既是如此,何必还留着鞑靼太子?”
“微臣斗胆进言,请皇上下旨赐死鞑靼太子,振奋军心!”
此言一出,众臣一惊,齐齐看向靖国公。
靖国公平日在朝中话语不多,没想到,一张口就语不惊人死不休。
要知道,元思兰不但是鞑靼太子,还是宣和帝的外甥,更是下了圣旨赐婚的未来驸马。这是让岳父亲自赐死未来女婿啊!
所谓间不疏亲,靖国公这等话也敢说,令人不得不叹服!
宣和帝神色沉了一沉,目中露出不快:“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元思兰主动前来大楚为质子,朕岂能对他动手。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朕!此事绝不可行!”
站在保和殿里的,都是在朝中修炼了几十年的老狐狸,立刻就咂摸出了其中意味。
宣和帝不是不想杀元思兰,而是不愿背负恶名!这种想法也很正常,身为天子,比常人更要脸面。
宣和帝口中的“此事绝不可行”,意思是绝不可在宫中毒杀元思兰。若是能寻个合适的机会,奏请天子放元思兰出宫,或是直接将元思兰送回鞑靼,在途中动手倒是无妨……
众臣在心里各自琢磨了一回,口中皆恭声应下。
靖国公羞惭着一张老脸告罪:“微臣思虑不周,胡乱进言。请皇上降罪!”
宣和帝不轻不重地敲打几句,便将此事略了过去。
……
小朝会一直延续至正午才散。
宣和帝赏了众臣御膳,自己则起身回了寝宫。照例是先服用参丸,再喝汤药。宣和帝满面倦容,无心也无力再用午膳,独自躺在龙榻上,安静地闭目休息。
一般而言,宣和帝这一趟就要躺上一两个时辰,恢复了一些力气,宣和帝才会起身用膳。
程锦容悄然退出寝室。
裴皇后站在寝室外,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轻声问程锦容:“皇上现在如何?”
“喝了药,已经睡下了。”程锦容压低声音:“少说也得一两个时辰才能醒。娘娘也去歇着吧,不必在此苦等了。”
这几个月来,裴皇后一直随意出入天子寝宫。
不过,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宣和帝震怒不已,裴皇后未被降罪,却被撵回了椒房殿。今日裴皇后再来,便谨慎多了,一直在寝宫外候着。
“皇上龙体疲乏,本宫放心不下,在这儿守着,心里也好受些。”裴皇后轻声说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