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自己会一直晕厥过去，没想到唤醒我的人，却是女帝。

“你留了很多血。”女帝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时，一直在用手帕垫着我的后脑勺。我觉得自己脖颈后面有一阵阵暖流流出，散发着血的甜腥。

“怎么是你？”我看着她，感觉恍如隔世。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像被人打散了似的，动弹不得。

“我虽然讨厌你，但我并不恨你。若有机会，我倒是更想和你公平竞争。”女帝将我扶到床上，依旧是之前那副臭脸。

倒是暮雨迟看到我受伤了，焦急地拨开她就跑了过来。

“现在女帝也找到了，小羽珠咱们走吧。”他用几根银针封住了我后脑出血的伤口，“别在宫里凑热闹了。”

“是啊，走吧。”我叹了口气，方才灵性的记忆碎片还历历在目，虽然感觉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但上官付曦和我经历的所有，都近在咫尺。我记得他的好，也记得他的疏远，“如今废帝已死，我对人界应该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小羽珠，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暮雨迟担忧地瞅着我。

“能想起什么？”我瞥了他一眼，“不快乐的往事，不都是被你吃了吗。看来神医的功力不太行啊，副作用挺大”

暮雨迟揉揉肚子，不好意思地说：“对不住啊，要不我再给你扎两针？”

我委婉地将他的手轻轻拨开。

总而言之，应该是上官付曦利用了我。

当下，我留下字条，三言两语告诉上官付曦，说我想起了他对我做的一切，便离开了。

暮雨迟是仙人，不论皇城中布了多少兵，都困不住他。

他拉着我，腾云驾雾，转眼间便回到了海市蜃楼中。

“暮雨迟，我想离开奉安。”暮雨迟给我施诊开药，还用他珍藏的蚕丝纱布给我包扎伤口，据说超柔超软，绝对不会再疼。我看着他认真给我煎药的模样，小声说道，“我不喜欢这儿。”

关心则乱，暮雨迟才愣了一下，刚开锅的汤药险些飞溅出来。他的手指被烫了，咋咋唬唬地找来冰块来敷，这才想起来问我：“为什么呀小羽珠，你不开心吗？我喜欢说走就走的旅行，要不我这就给咱们收拾行李？”

“我觉得周围的人，都骗我，利用我。”我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目光涣散，“你说的对，上官付曦是坏人，他就应该和女帝在一起，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暮雨迟却笑出了声：“小羽珠你是因为他难过呀？可千万别因为我的胡言抑郁了，我那都是逗你玩的。”

“我不觉得。女帝待他是真心真意，倒是他对我，虚情假意。”我缓缓地抬头看他，却始终没有眨一下眼，“我都想起来了，上官付曦利用我前朝公主的身份，想要用我以身献祭，杀了废帝。他假装亲近我，再偷了我的肉身，再疏远我，利用我……”

“小羽珠你莫不是发烧了吧？”暮雨迟担心地摸了摸我的额头，再和他的额头比对了一下。

“你走开。”我生气地甩开他，想哭却哭不出来，“你也骗我！”

“我没有啊，我那是跟你开玩笑呢。”暮雨迟见我真的生气了，马上板正了脸解释道，“好吧我承认，是我封印了你的部分记忆，我并没有全部吃掉你痛苦的回忆……所以你现在可能想起了一些事情，但是并不完整，是我学艺不精，你怨我好了。”

“那你告诉我，上官付曦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我瞪着他，双眸却虚弱无力，“为什么，他到现在都不肯把真身还给我？”

“因为一旦把真身还给你……你之前在人界的那些记忆，就都要想起来了。”暮雨迟瘪了瘪嘴，“你那一世，很不开心，所以他才会封印了你的真身和记忆。”

“所以你们是共犯？”我就像听到了一个笑话，自嘲道，“所以你们都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