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枯的树林阴森森的,燕燕低着头,一对妖冶的杏眼擒了泪花,羽毛般的长睫毛忽闪忽闪的,模样令人心生怜悯。
可下一秒,她嘴角一挑,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假的,假的。”燕燕依在暮雨迟身边,婀娜多姿的模样我见犹怜,“你们等着哦,这南司乐,我绝对能拿下。”
话音一落,她便一溜小跑,捂着面纱的回眸一眼。柔软的发丝飘摇,赤红的纱裙露出燕燕一抹白皙的小腰,如美玉一般光洁无暇。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南司乐一袭墨绿色的渐变色宽松长袍,高坐于一棵枯树丫上。他扬起手,暗钉飕飕飞来,在燕燕周围环绕一圈,扎入到土地之中,形容一个诡异的圆。
燕燕赤足站在原地,捂着面纱不敢动弹。
“穿着我南疆的服饰,可是奉安派来的奸细?”南司乐走起路来,步履轻盈,如女子般扭捏。他用指尖轻轻抬起燕燕的下巴,两人手上脚上都挂满了金属制的手镯和彩色珠链,远远看去,倒是极为般配。
“我本就是南疆之人。”燕燕倔犟地偏过头去,高挺的鼻梁上依旧挂着面纱。南司乐手下的女弟子和他对视一眼,他点点头,那几个女弟子便上前摘下了燕燕的面纱。
此时的她,脸上居然满是疮痍。或红或褐的疤痕触目惊心,像是随时会流出脓水一样。
上前的几个女弟子纷纷露出嫌弃的表情,掩面退下。更有几人,见状顿时嘲笑了起来。
“原来是个小丑八怪呀……”
“看服饰,看穿着,虽是我们南疆之人,但怎会生得如此难看?”
“是啊是啊,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吧?”
女弟子们纷纷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只有南司乐表情逐渐僵硬了起来。
“不错,我是来烧粮草的。”燕燕将手中北方部落的毛皮外衣扔到了地上,挑衅地说道,“你杀了我呀。”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南司乐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纤细的柳叶眉微微一扬,转手就捏起了燕燕的脸。他用力一擦,竟将她脸上的伪装擦了下来,“你骗了我,怎还如此有自信。我怎么就不会杀了你了?”
想当年,他曾因为相似的一脸疮痍,在南蛮之地受尽欺凌和侮辱,好不容易才靠修炼南宫密法恢复了容貌。没想到,今日会遇到类似的场景,想必燕燕定是为了博取他的同情。
“我没有骗你。”燕燕凑上前去,在南司乐耳下软声说道,“西域金蚕之毒,曾害南掌门无法练就南宫密法最后一招,才一直无法打赢那西域的军师……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众人皆知,对南司乐而言,样貌和武功,一样重要。
十年前的一场比试,他输给了西域军师,颜面扫地,只因练功之时遭人毁容,南宫密法最后一招被人偷去。
自那以后,这件事一直是南司乐的心头病。
于是,他昭告天下,说只要有人能找到南宫密法最后一招,定当重金重赏。
燕燕离他无比之近,朱唇微启的同时,洁白的牙齿轻轻地咬住南司乐的耳唇上悬着的圆形金耳环,暧昧地柔声唤着他的名字。
南司乐踉跄一步:“你怎知……”
“你想问,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小秘密?”燕燕撤回身子,委屈地垂下眼帘,“我本来就是南疆子女,您受到的委屈,我可都看在眼里。”
“既是同门,那你今日为何来烧我粮草?”
“有人逼我这么做。”燕燕倒还真是个戏精,说哭就哭了出来,“如今人界大乱,我一个女子无依无靠。如果我今日不来,他们就不给我解药。”
说罢,她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瓷瓶,解释道:“你看,这是什么?”
“西域金蚕之毒。”南司乐的眼睛微微眯起,当时就是这个毒,害得他容貌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