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的湖中世界，万籁俱寂。

与其说是湖，不如说这里是个冰化作的钟乳石溶洞，在里面呼吸和步行完全不受干扰，只是白天的时候冰面融化，会化作一滩清澈的水。

我抬头望着上官付曦，眼睛却不知瞧向哪里，最后只得望着他眉心的羽毛印迹，看得出神：“阁主，你这胎记是从哪里来的呀？”

他见我打岔，也不好再继续方才的话题，只好轻咳两声，后退了几步：“不记得了，打我出生的时候就有了。”

“真好看。”我忍不住摸了摸那羽毛的印迹，恍然间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盈满袭来。

头顶是厚厚的冰面结界，将湖下面的洞穴和参星阁分隔开来。星星烛光折射下来，如月色般皎洁。稀疏的冰碴偶然会顺着钟乳石般的断层掉落下来，犹如碎琼乱玉，纷纷扬扬。

他凝视着我，欲言又止：“这结界要六个时辰才能解开，今夜你可能出不去了。”

“和阁主在一起，挺好的。”我像掌心哈了哈气，搓了搓双手，“就不知道女帝会不会误会。”

“所以你是希望她误会，还是不希望她误会？”上官付曦牵过我的手，用掌心包裹着捂热了。

“我……我自然不希望她误会。她可是女帝啊，万一生起气来，一刀把我砍了怎么办。”我想要抽离自己的双手，可上官付曦似是施了法，不让我用力。

“我和女帝，真的只是兄妹。”

“我看你俩长得也不像啊。”我半信半疑，“莫非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她是我母亲的养女，所以我们从小以兄妹相称。”上官付曦非要解释给我听，“所以，我对她从未有过非分之想，我只希望她健康平安。”

“可是凭我女人的直觉，她对你……”我咬了咬嘴唇，“可是不太一般。”

“你还有直觉呢？”上官付曦宠溺地嘲笑我，“我看你的直觉啊，很不灵光。”

说罢，他牵着我的手腕，往洞穴深处走去。这次隔着衣服没有肌肤之亲，我便也不好再甩开他，只是心里有那么十二分的不好意思。

“说实话，这湖底的秘境我也是第一次来。正好你也在，我们就走走。”

“阁主也是第一次来啊？”我讶异地张开嘴，“这地方感觉挺古怪的，你之前就没好奇过底下有什么？”

“参星阁中神秘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只是没有时间闲逛而已。”上官付曦走了两步，背对着我淡淡道，“不过现在不一样，我倒是和希望能有一个人，和我如此走走。”

不知怎的，在上官付曦说话的时候，我看着他的侧脸总觉得有几分忧郁。

湖中世界的深处，依旧是寒冰耸立，光泽闪烁。从湖底深处弥散出碧绿色的波光，如有生命般游走在我们脚下的冰面上，迷幻如雾。

这一路，走了很久很久。我怕冷场，所以问了上官付曦很多事情。譬如，他和女帝的关系，还有他们的母亲。他说的不多，但我也大概了解了个所以然。

上官付曦的母亲是一个很严厉的人，从小对他要求极为苛刻。如果他字写不好，就不让他吃饭。如果他箭射不中，就罚他顶着水桶不准睡觉。

也是因此，上官付曦才能有今天的作为。而女帝作为上官付曦母亲的养女，虽然也是受到了极为严格的教育，却深得其心。

看起来，上官付曦母亲是把女帝当成一国之主来栽培的。如今她如愿以偿，想必肯定更加喜欢女帝了。

“那你母亲呢？”我有些拘束，“可在宫里？”

“她啊。”上官付曦目光似有躲闪，在外人看来高高在上的参星阁阁主，谈起母亲时竟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如今她正在闭关，我们已经许久未见了。”

这妈当的有点偏心啊。

我心里暗叹，不禁有些心疼起上官付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