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没想到他会先向自己打招呼。
他状似无意地朝外督了一眼,想看看后面有没有跟着一个金毛黑皮或是黑发蓝眼的男人,结果只看到那两个公安匆匆躲开。
“……”
这监视水平……有这种同事,降谷过去一定很辛苦吧……
“晚上好。”
松田阵平接过店员打包好的袋子,看向格雷·克洛,上下打量一番后光明正大地询问道:“你现在身份不一般吧,出来都不带个保镖吗?”
“我只是看一看最近的营业情况,顺便来拿预定的东西,不需要带那么多人。”
营业情况?
听他这么说,松田阵平想起这条美食街就在乌丸集团名下,是那个外国人董事长拿来给继承人接班前练手的——采访节目里有特地提到。
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
“你这几天总是一个人来这里?”
“对啊。”
格雷·克洛没多想就一口承认。
“……”
松田阵平突然意识到,为什么负责绑架案的伊达航和其他同事要在这里蹲点了。
一个相貌特征明显难以认错、很好欺负……至少看起来挺好欺负的顶级财阀继承人,不带任何保镳在外面瞎转悠,的确很容易成为某些绑匪的下手目标。
他正要开口,门铃声再次响起。
一个同事站在门口,他趁着一边的格雷·克洛背对门口在看柜台,对松田阵平招了招手,做口型小声道:
“松田,出来一下。”
……
街边的灯在闪烁,五颜六色的光照在松田阵平脸上,他拎着自己的晚饭,不可思议地重复自己刚才听到的内容:
“——你让我送他回去?”
“不是必须,先问问他答不答应。”伊达航解释,“今天早上我们截获其中一位绑匪的邮件内容,他们下一个动手的目标就是这几天晚上都会来这里的格雷·克洛。”
“其实我们通知过乌丸集团让他们注意安全,还询问要不要安排警力保护时,但接电话的秘书说根本不需要担心……”
同事在旁边补充。
当时打电话的人就是他,那个男秘书不止没转交董事长,甚至当场就笑出了声。仿佛不是听到自家继承人有危险,而是有小丑在他眼前演滑稽戏。
“乌丸集团最近很忙,预防那种病毒的疫苗即将上市,他们恐怕没精力管其他。而克洛平时不带保镖,每次进店只有他一人,回家方式是搭电车——这些是我向这里员工确认的。”
松田阵平不解:“那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其中一家餐厅的店员告诉我的,因为她下班回家时,正好看到克洛也在车里。”
同事拿起记录着重要信息的手册翻了翻:“她向他搭话进行道谢,病毒肆虐导致近期生意不好做,一些店想裁员减压,但他给店家降租和补贴,并提醒他们不要随意开除员工,尤其是家里经济困难的……”
松田阵平没做评价,转头看向店里。
店长将东西打包好递过去,格雷·克洛双手接过盒子,露出笑容,嘴巴动了动,看口型是在说谢谢。
松田阵平不排斥把一个并非熊孩子、还挺温和乖巧的未成年人顺路送回家。
但前提是对方不是犯罪组织成员。
降谷零在分别时提醒过松田阵平,他们不需要他的帮助,他甚至得想办法离组织成员远点——因为他们是同期,组织有可能顺着他查到他们,他们出现在他身边,也许就是一次阴险的试探。
同理伊达航也不适合,真要送人回去,这个和降谷诸伏毫无关系的同事……
松田阵平看了看一无所知、仍在汇报情况的同事,在心里排除了这个答案。
把对危险一无所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