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尚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可悲。
从刘牧樵做实习医生开始,他就是局里的领导了,这么多年来,刘牧樵一步步成为大医,自己竟然没有捞到一点便宜,竟然落到了连他的电话号码都没有!
他怒从心起。
他喊了一声,“备车!”
隔壁的司机赶紧起身去准备车子。
每当邓尚出去,他都是这么喊的,等小刘把车子弄暖和了,他就会上车,然后说去哪儿。
今天有些不同,他竟然比司机小刘还快。
“车,车,车还冰冷的!”小刘司机跑了起来。
今天其实天气也不冷了,用不着加热座椅。
“去安泰医院!”
这句话,有几分杀气。
过去,邓尚和刘牧樵之间说不上关系好,还是不好,见面的次数非常有限,前些年,安泰医院还归市里管,那时候刘牧樵是普通医生,院长是皮院长等人,邓尚需要医院帮忙,他都是通过皮院长。
后来,安泰医院划归清江大学附属医院了,医院也升格了,到了副厅,邓尚有些不习惯,幸亏他和高健关系比较好,很多时候,他办事是通过高健。
他现在才想起来,其实,自己与刘牧樵的交情真的很少,连电话号码都没留!
这就过分了。
在邓尚想来,确实如此。
一般来说,有一面之交的人都会留个电话号码,或者微信,怎么这几年稀里糊涂连刘牧樵的号码都没有呢?
他又想,刘牧樵会不会有我的电话号码?按理是应该有的,万一没有呢?那就糟了,太丢人了。
他在为没有刘牧樵电话号码而羞愧。
当然,他并不知道,刘牧樵是不留手机号码的,这是他多年的习惯,因为他的手术多,出道的时候,他整天在神经内科穿刺室,接电话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所以,他习惯了不给号码给别人。
现在,他手机里不到30个号码。
他与外界联系,绝大多数时候是用座机,或者姜薇的手机。姜薇实际上成了他的总管。
要是邓尚知道这个事实,他就用不着感到羞愧了。
今天,他很气愤。心中的怨气,必须要发泄出来。
邓尚一边想,怎样让刘牧樵下不得台!
他觉得自己占理了,自己的亲戚在医院里看病,医院不但推诿病人,还动手打人,即使这个人不是我邓尚的亲戚,刘牧樵也应该吃不了兜着走。
先见一下刘牧樵的面,要是他态度好,赔礼道歉,再赔上几万,十几万块钱,我就算了,今后说不定要有用得上他的时候。
如果刘牧樵今天对我有半点不恭,对不起,我搞到市里,搞到省厅里。
你再有本事,你再有地位,也要讲理是不是?
推诿病人,拒绝病人就医!
岂有此理!
关键是,医务人员还动手打病人,这种医生要开除出医疗卫生行业!
害群之马!
邓尚的车到了医院门口。
“停!”
他犹豫了。
刚才还有足够的勇气,现在见到“安泰医院”四个字,他的勇气突然就没了。
不行,这样去,可能会要吃亏,还是找个帮手好一些。
他想起了曾经在某部门工作过的老陶。
老陶是邓尚的好友,他堂弟做药品生意,就是邓尚帮他牵的线,赚了钱,这人情,他不得不还。
老陶很快就来了。
他开的是一辆保时捷卡宴。
邓尚想,保时捷的四个轮子,至少有三个轮子是他的堂弟送的,这不需要太多的推测,行情是这样的。
“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
老陶年纪并不大,老字,二十年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