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声应下了。
太后顿了一顿,又道:“朱玏总是这样不孝,叫宫外的人知道了也是丢脸。我们老朱家坐江山二三百年了,还真没出过这般忤逆的孽子。哀家这个亲祖母,没能把孙子教好,也觉得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朱瑞闻歌而知雅意:“皇祖母放心。这都是咱们宫里的家务事,没必要叫外人知晓。”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朱瑞趁机向她与永宁长公主告别,还拉着妻子跟大弟媳薛氏行礼示意,方退出了慈宁宫。
离开慈宁宫的地界后,宫道上少见行人,谢慕林便察觉到朱瑞的脸色阴沉下来,仿佛撕下了某种伪装一般。
她忙小声问他:“到底出什么事了?你的脸色好难看呀!”
朱瑞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道:“咱们先回家。”
谢慕林看了看前头一丈开外负责引路的宫人,再想到身后不远处跟着的香桃与秋纹,会意地点了点头。
回到燕王府,夫妻二人照常更衣洗漱,处理了一些王府里的事务,又一块儿吃了晚饭,然后先后洗了澡。等到所有下人都退出了他们的房间,他们方才又再次盘腿上炕,开始讨论今天发生的事。
谢慕林先问朱瑞进宫前的最初打算:“你跟皇上提过那事儿了吗?”
朱瑞默默地点了点头:“我先跟父王商量了一下,父王并不反对,还亲自领着我到皇上面前,当着四殿下的面进了言。”
四皇子当时看着他的目光,透着满满的感激。朱瑞清楚父亲燕王是有意让自己在未来新君面前卖个好,他也配合地刷了四皇子的好感,都觉得没什么问题。
皇帝兴许是被他的进言说服了,打算要正式下旨册立四皇子为储君。但同时,皇帝也希望三皇子能认清现实,不要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皇帝还抱着一丝希望,盼着三儿子不要再作死,好好地跟弟弟相处,将来在弟弟治下做一位贤王。四皇子年纪还小,要是三皇子愿意站在他这一边的话,宗室也好,外臣也罢,都没人能够搞事!
因此皇帝把三皇子召了过来,给对方看四皇子的立储诏书。
然后三皇子当场就炸了。他还觉得自己在大朝会上的做法十分英明呢,就等着皇父改立自己为储君了。如此机关算尽,到头来居然还是一场空?三皇子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皇帝见他这样,也发火了:他怎么可能会把皇位传给一个心狠手辣的不孝子呢?!还未正式开始夺嫡呢,三皇子就往死里算计自己的兄弟们了。真让他继承了大位,其他皇子还能有活路么?!
而三皇子则表示,皇帝当年夺嫡时,同样没对自己的亲兄弟留过情,他不过是跟着亲爹学罢了,凭什么就因此不让他继承皇位了?!
他当时嚷出了一句:“父皇当年连矫诏都敢……”然后就被皇帝打断了。
朱瑞表情茫然地看着妻子:“三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