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林明白了,谢映慧如今对平南伯府的人是尽量采取回避搪塞的态度。因为对方如今行事越发不要脸面了,为防他们狗急跳墙,做出更不要脸的事情来,谢映慧也没有摆出太过强硬的架势,免得激怒对方。
她想着,只要自己离开了京城,平南伯府的人就再也没办法利用她了,皆大欢喜。
只是这种想法也太天真了点儿。
谢慕林叹道:平南伯府有这样的阴暗心气些,却被她算计了怎么办?无论如何,我也该把实情告知她一声。她抿了抿唇。这么做固然是丢脸了一点儿,但她都走了,就算丢脸,也看不到了。关键是马玉蓉不能有事。这个朋友助她良多,她无力回报,却不能把人给害了。
想到这里,谢映慧又转向谢慕林:你和大哥也要提防着平南伯府的人些,能不叫他们知道你们回了京,还是别让他们知道的好。他们大约也知道我不愿意帮忙,所以就耍手段想要逼我答应。因着三丫头不出门,他们索性拿住了玛瑙来威胁我。幸好我早就知道玛瑙有外心,暗地里与他们通信往来,前一日才悄悄儿传了信出去,因此不曾上当。
可如果平南伯府知道你与大哥回来了,指不定要对你们做什么呢!如今他们家难以袭爵,越发连脸面都不要了,身在孝期,也一个个开始为三年后的婚事做打算,一心盼着攀上一门好亲,孝满后就可以借势东山再起。他们还不如承恩侯府呢,至少大舅还愿意做点表面功夫,行事时总要顾及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的脸面。
谢慕林点头:我会小心的。又问,我们早就与大姐你通信说要来了,玛瑙就没跟平南伯夫人他们说?
谢映慧道:我对她早有戒心,自然不会随意乱说,只提了我与三丫头开春后送完外祖母最后一程,便要回湖阴老家长住的事儿。玛瑙压根儿就不知道你们要来接我。她顿了一顿,兴许也是因为我要去乡下长住了,身边的人才会一个个地往外跑吧?毕竟都是在京城土生土长享惯了富贵的人,怎么甘心去乡下度日?
谢慕林也懒得跟她计较乡下二字了,只问:玛瑙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开的吗?那其他人也是如此?过不了清苦生活的下人,当初是怎么跟着谢映慧离开平南伯府的?那时候的曹家还风光得很呢!
谢映慧自嘲道:我如今也分不清谁是忠仆,谁是奸细了,索性不去分辩,把平日里对京城有所留恋的人都打发出去。反正我都要回老家了,乡下地方,用不着这么多侍候的人,也省得他们一个个费劲地整天在我耳边劝说,让我别离开京城。既然心不在我这里,我又何必为了他们白白耗费自家钱粮?
谢慕林了悟,岔开了话题:虽说要走了,但大哥进京用的时间比我们预料的节省了许多,只怕还早着呢。不知道承恩公夫人是哪一日出殡?我们也好安排到时候的食宿。
谢映慧放缓了神色,露出几分悲伤:外祖母的七七是在二月初六。承恩侯府早已有了章程出来,那一日就会把外祖母的棺椁送入报恩寺了。至于什么时候送灵返乡,他们还未有打算呢。虽然曹家几房的人都要守孝,但人在京城,还有许多事能做。曹家亦有党羽,舅舅们丁忧在家,也能让那些党羽在朝中行事的。外祖母是否能入土为安,他们又怎会在意呢?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掉下泪来:连外祖母的亲生女儿,还有亲生孙子,都不在意呢!
谢慕林见状,只得咳了两声,再次岔开话题:眼下才过正月二十呢,离二月初六还有半个月的功夫,时间很充足。我觉得大姐你平日在家,可以先把要带走的行李打包好,重要的随身行李与一些笨重的物品分开两批存放。二月初六之前,我们借口要到报恩寺预备给承恩公夫人送葬祈福,把重要的行李带到报恩寺外租好的宅子去,事情一结束,立刻就可以离京。大姐你再留一批可靠又稳重的下人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