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少主将三千贯钱交给库吏的时候,眉头都没皱一下。办好文书事宜,把凭证收好后,丁氏少主转头看到萧冉站在不远处,正瞅着郑郡守写的那块门匾发呆。
几名衙役将那块甚是场面的门匾挂在车马店大门上方后,一个年老的衙役便仰着脸喊着“正、很正!”
萧冉知道,这正挣谐音,不管那门匾挂的正与不正,这么喊,就是图个吉利。
丁氏少主岂会不懂,只见他招呼随从过来,将一贯钱交给那名年老的衙役,让他与那些衙役去买酒喝。老衙役谢过丁氏少主,又抱拳对萧冉行礼后,就招呼他那些弟兄走了。
“丁氏车马店。”萧冉一字一字读着匾额上的字。
“该是萧氏车马店才对。”丁氏少主笑着说道。
萧冉嘿嘿一笑,说道“可不能瞎说啊?让谭家和梁州牧知道了,就是一场风波。”
丁氏少主点点头,说道“在下知道了。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既然爵爷看中了此处,为何不亲自买下来,却要让在下出面?”
萧冉指指院内,没有说话。丁氏少主听到那里传来的马儿嘶鸣声,还有风儿略过树梢的声音,心里就更不明白了。
“此处是车马店,做的是行车赶脚的买卖。我这一路东来,甚感行路不便。心里就想着若是有一支自己的车队,那就好了。”
“爵爷已经有了。”
萧冉摇摇头,指着西边说道“在来此的路上,尚有三百残缺之人在苦苦跋涉,想着早一些来到这里。而那边,”萧冉又指指东边,“还有数千里路等着我们。没有车马,我等何时才能到家?”
丁氏少主此时才知道,萧冉还要走,便说道“租下此地所有银两,都是爵爷所出,若是离开,这里怎办?”
萧冉笑了笑,说道“这里不是还有你吗?”
丁氏少主嘴角一动,正待说什么,萧冉却接着说道“谭家所恨,是梁州牧。这里与他已无任何牵扯。他已经答应我,低价给我一批货物,明日你带了这里的马车,去他仓房里提货即可。
郑郡守已经签发公文,并答应派府兵护送,你到了镇西关,见到韩、高两位将军后,将钱货都交于他们,告诉他们,今后镇西关所需,还是由河西郡承担,让他们安心戍边,不必烦心军饷之事。另外,将此信交于他们。”
说着,萧冉将一封蜡封的书信交给丁氏少主。
“这是丁氏车马店的第一笔生意,郑郡守已经答应了,运费比往常加三成。”
丁氏少主笑了,说道“这是应该的,运送镇西关的军饷,和你萧爵爷给边军的犒赏,本就是河西郡府衙的差事,如今将这肥差给了我等,却是你萧爵爷的主意吧?”
“别总想着肥差一事,这路上并不安宁。你家长兄一事,至今还没查到下落,你自家要小心些。”
“爵爷放心,我等必将尽心尽力,将这次差事办好。”
“如此最好。三千贯钱,那可是我的老本啊!”萧冉做出心疼的样子说道。
丁氏少主也笑了,说道“梁州牧做下的混账事,你萧爵爷却是最后出钱的那个,这天理何在啊!”
闻听此话,萧冉却一脸严肃的说道“并州之困局,非三千贯钱之事,而是这一城之官员,都在等着看梁州牧的笑话。若是没有勤王之事,我也想多留几日,看看那老贼最后是个什么样子。”
“可军国大事为重,并州军不按时出发,虽可将并州那些烂事爆出,可这王朝说不定就会大乱,到那时,这城中就不会这么安逸了。”
“爵爷一心为王朝着想,在下佩服的很。”
“我不是为王朝着想,是为生民所虑。我见过的死人已经太多了,不想今后安静下来,脑袋里蹦出来的都是死人的模样。”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