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眼神顿时从惊讶变成了古怪。
可守静却摆摆手:
“这是李守初让我带给你的话。我俩能做的,只有这么多……现在你们想想如何善后吧。我去找李守初了。”
“……多谢守静先生,先生大恩,世民永世不忘!“
听到这话,李世民忽然拱手,满眼的感激。
可守静却没接话茬。
肩膀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
空荡荡的桑泉城。
只有石板上那无法抹去的血迹与泥泞,还诉说着刚才这里到底发生了一场怎样的屠杀。
而此时此刻整个桑泉城的一片暗澹之中,唯独,在某条商业街上,出现了一点点光火。
无声无息间。
守静踩着那一地残留的血迹泥泞,无视了墙上、地面、窗帘、幡布上面还残留着的鲜血,来到了这间守在街口的酒肆之中。
入眼处。
便看到了守着一盏油豆大小的孤灯,一盘炒豆的道人。
而道人面前,还放着两个酒坛,一只酒盏。
不用凑近看。
守静知道……
一坛酒已经空了。
他随手抄起了旁边那张桌子上的茶杯,走到了道人对面落座。
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后,说道:
“给钱么?”
“……不拿钱就不错了吧?”
道人抬头望着那已经开始中天西落,刚好能照耀到这窗前的月亮,语气虽然戏谑,可任谁都能听出来……
他这会儿心情不是很好。
于是,守静发出了嘿嘿的笑声:
“嘿嘿,想想还挺刺激的,一城的金银财宝等着咱们随便拿……哦对……一会还得把这城里的粮草拿一些出去。免得支援不及时,那些人饿死。”
“……嗯。”
李臻又应了一声。
而守静已经端起了杯子。
“叮。”
没看他,但却碰了一杯。
道人饮尽了盏里的酒水,忽然轻吟: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杜甫哭晕在厕所。”
守静微微摇头:
“想家了?”
“……嗯。”
“那边也没什么好留恋了吧?除了爹妈……”
“……”
李臻无言。
而守静则自顾自的捏着几颗豆子,丢到嘴里咯吱吱咯吱吱的嚼动着,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估计……也就三场雨,两场风。这城里的血也就瞧不见了。在几场雨下来,指不定那些桃树李子树什么的长势才好呢。桃李之下埋死人嘛。”
“……”
李臻目光投来,没半点好气儿。
脸色有些难看。
可守静却依旧摇头:
“别那么矫情。没啥后悔不后悔的,杀了便是杀了。自己做的选择,还能后悔?……也没什么可后悔的。这些人明显和孙华有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联系。咱们搞不清楚,孙华要是不死,这些人要是不死,天知道这河东得成什么爷爷奶奶样。我做了好事,这会儿心情正好,你别哭丧着一张脸行不行?看着膈应。”
“……”
李臻更无语。
似乎被这话堵到了。
过了好一会儿,忽然来了一句:
“你妈的……”
“别骂街啊!骂我就是骂你自己!”
守静翻了个白眼,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你该走了。”
“……去哪?”
“不知道……但你该走了。”
端着茶杯,守静目光忽然变得平静了下来: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