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其实我觉得可能这就是你师父的意思。让你出来,亲自看看这天下。”
“把自己从佛经教义中摘出来,用尽可能冷静而客观的眼睛,清清楚楚的看看这世间。度己?度人?度众生?……其实这不是佛经或者说佛祖给你们定下的目标,而应该是一种……怎么说呢,一种要让你们自己思考的路线。
就比如你今天念的那个经……我记得迦叶尊者好像是什么苦行僧第一人,对吧?别的佛陀弟子都在普度众生,唯独他觉得自己能力不够,又担心自己的能力无法劝说那些人,所以,既然没法像其他人那样普度众生,那么,他最后选择的是一条名为“管好自己”的路……伱想想,是这么个道理不?“
这下,玄奘眼中是真真正正的出现了一抹疑惑。
眼前这个道人……简直颠覆了他所学的一切。
佛经教导我们,要引导众生向善,修得正果。
这本就是僧人理所应当的责任。
可是……听到了他的话,玄奘心底也顺着这个问题,冒出了一个问题。
“如果,真的有僧人如迦叶尊者那般……“能力”不够,该怎么办呢?”
是继续带着有些误人子弟味道的执念,履行一个根本不能胜任的职责?
还是说……度人先度己?
一瞬间,他虽然谈不上茫然,可却有些迷惑了。
船老大的号子声在船尾响起,对船工们发号施令,沿着L型的路线一点点的往对岸的码头处行驶。
僧人站在船舷边,看着浑黄的河水一言不发。
这问题,他想不透。
或者说……
“那要如何明悟自己到底是度己,还是度人?”
他问道。
听到这话,李臻耸耸肩:
“你问我,我问谁去?”
“……道长不知?”
“肯定啊,我要知道,那个号称什么五百年最有希望成佛的人就是我了。还有你什么事?”
李臻嬉笑了一声。
可玄奘却没笑,而是皱紧了眉头。
想了想,他继续问道:
“那道长刚才为何阻我……”
“阻止你杀他?”
“嗯。”
“你不是出家人么?不是不杀生么?……虽然我一直觉得你们挺虚伪的,不杀生也好,杀业为罪之类的也罢,好话赖话都被你们说了。你明知道一个人渣不可能回头,却偏偏搞出来那副慈悲为怀的模样。不过嘛……”
道人手中金光化作了一个葫芦瓢的模样,舀起了一瓢含着泥沙的黄河水。
飘到了玄奘面前。
那意思是让他洗洗手,毕竟手上还沾着血呢。
玄奘没拒绝,指缝间还有血泥的手在水里漂洗了一会,白皙的手掌重新出现。
把水泼了出去,李臻才说道:
“这才对嘛。再浑浊的黄河水,依旧可以用来洗手、饮用。就像这个世道一般,和尚,世道再烂,也不是我们摆烂的借口。你是个多干净的人儿啊,难得瞧见个这么干净的人,那就干干净净的,手上沾染鲜血的活……不适合你。
你要做一朵白莲花,让所有靠近你的人,都能从你身上看到自己心底的丑恶。有的人呢,面对这丑恶会自惭形秽,有的人则会妒忌你妒忌的面目全非,还有人会疏远或者远离你……但我相信这世道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在看到了你这朵干干净净的白莲花后,会想起内心之中最深处的那份善良。
而只要做到这一点,这种人每多一个,对世道,不都是更好了一分么?而这样的你,是在度人,也是在度己。又或者……度人又度己。等真到那个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