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其中,偶尔捡到吃食,便塞入嘴里。
赶车的马夫护着世子走了两步,不见她跟上来,回头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笑着就道:
“姚二小姐别担忧,将军府的东西是丢不了的。”
他说话时语气十分自信,望着那哄闹的人群:
“不过是一群刁民,最多捡点吃食,都是不值钱的东西。”
姚守宁愣了一愣,见那人潮中大多衣衫褴褛,已经寒冬腊月,还有人穿了破旧的单衣。
“是啊。”
姚守宁傻愣愣的点头,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一幕,情绪有些失落:
“都是不值钱的。”
她先前还与世子互掷,此时却能令人抢得面红耳赤。
她总听姚翝提起如今世道艰难,可她养在深闺,从来没有深刻的意识到,原来世道艰难是这样的。
“走吧,姚二小姐。”
随从招呼了她一声,姚守宁神色恹恹,应了一声。
她转过头来,才发现陆执正在偏头看她。
还没等她说话,就见世子已经恢复了冷淡的神情,以袖口挡了半张脸,催她:
“快走。”
说话的功夫,周围有人已经注意到了这外形狼狈的几人,纷纷转头往这边看。
姚守宁不敢再耽搁,连忙跟了上去。
将军府的暗卫已经寻了一处离得较近的茶楼,打着暗号将三人引了过去。
那茶楼略有些简陋,食客也并不是很多,二楼已经提前被清空出来,三人找了间雅室,推门入内。
赶车的随从留守外间,陆执与姚守宁进屋之后,将房门紧闭,那沿途以来如影随形的目光终于被隔绝,二人相互看了一眼,终于松了口气。
“今日真是不利出门。”姚守宁一坐下来,不由抱怨了一句。
陆执还在整理着自己的裙子,他穿女装有些手生,再加上先前两人打闹后,裙子腰围多次撕裂,此时一折腾后,不止没能将裙子系牢,反倒整片裙子直往下坠,有走光的嫌疑。
“你来帮帮我。”
他双手提着裙摆,唤了姚守宁一声。
两人先前还闹别扭,不过姚守宁性情大度,一路走来那点儿气早就已经烟消云散。
闻听此言,连忙将手上的瓜子、书册往桌面一放,上前去替他整理裙子。
世子穿的是马面裙,裙子裁成一片,各留两缕带子。
可惜他不会穿,此时露出内里的衬裙及薄薄的裤子。
她摸找着裙腰处剪开的眼,却心虚的发现裙子被撕裂了——毫无疑问,这是她的手笔。
腰间有几处线缝开裂,姚守宁觉得陆执兴许没有注意,便以手去钻那破洞。
钻了许久终于费力抠出一个铜钱大小的口子,将裙子一侧腰带穿了过去,麻利的替他绕着纤腰转了一圈系起。
这样一来自然是不大整齐,看上去有些怪异,她强作镇定的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小袄,将其往下扯了一些,挡住了裙子的破口处,觉得天衣无缝了,还未来得及露出满意之色,却是终于想起一个事:
“你是不是杀人了?”
少女想到此处,仰头望着陆执,表情有些紧张的样子。
话虽是这么说,但她又有一种道人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死掉的感觉。
陆执低头看她,她还在替自己整理着裙子,他双手张开,高大的身形与她形成鲜明的对比,几乎可以将她完整的覆盖在自己的阴影里。
——这情景实在是有些怪异。
世子皱了皱眉,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我杀不了他。”
他将心思转到那青袍道人身上,神色逐渐冷了下去,目光变得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