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却恍若不知,伸手,轻轻摸了一下杨玄的脸颊。
「子泰。」
「长陵!」
长陵看着他,凛然消退,嫣然一笑。
「保重!」
「你也是!」
长陵上了马车,车帘落下……
「走!」
车辚辚,马萧萧。
随行的将士努力昂首挺胸,维系着大辽,以及大长公主的威严。
阳光从右侧照在大地上,也照在了马车和随行将士的身上。
甲衣闪烁着光芒,有些冷。
「不舍?」
宁雅韵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
「不知道。」杨玄开口,才发现嗓子有些干。
「那就去追回来!」
宁雅韵想到了当年的那个女人。
「追回来的长陵,是一个文青女子,整日伤春悲秋。远去的长陵,将会成为一个杀伐果断,令人敬畏的大长公主。你说,我该如何取舍?」
「上次你还说,男人就该全要。」
「你这是准备出家了?」
「这一刻,我还真想出家。」
「去玄学吧!老夫把掌教之位让与你。」
「那您呢?」
「老夫背着古琴,踏遍天下山水。」
「这个大包袱,就这么丢给我了?」
「凭你的手腕管着玄学,轻松惬意。」
「您还是留着吧!」
「为何?面对那些修为了得的玄学子弟,难道你就是不动心?」
杨玄看了一眼宁雅韵。
在长安国子监时,老帅锅看似洒脱,可杨玄却觉得他仿佛背着什么东西,肩背弯曲。
此刻,却云淡风轻中,带着些神采飞扬。
有些迫不及待的味道。
杨玄笑道:「以前别人和我说话,真话颇多,彼此之间不会为了几句话而仔细斟酌。可现在,他们和我说话时,神色恭谨,一句话得先琢磨几遍,自觉没问题才敢开口。」
「这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是啊!若说我厌倦这些,这是假话。可见多了,说实话,这里觉得闷。」杨玄指指胸腹处,「我的骨子里还是那个小河村的少年猎人,我喜欢无拘无束的……」
杨玄双腿交叉盘坐在地上。
那些护卫:「……」
地上有尘土,脏啊!
宁雅韵洒脱一笑,「玄学游方各处,别说是尘土,就算是泥泞之处,该坐就坐。」
杨玄指着身前的车辙,「您看,小河村的杨玄,会觉着这些亲切。而北疆节度使的杨玄,会渐渐厌恶这些。我有些惶然,觉着自己的双脚在渐渐远离地面,飘了起来。」
「史上许多帝王将相出身贫寒,得了富贵后,享用如常,并不会如此。」宁雅韵出身不算贫寒,进了玄学后,日子算得上富贵。
「可我却觉着心慌。」杨玄苦笑,「从离开元州开始,我的日子就这样……钱财名利,位高权重,越是如此,我心中越茫然。我觉得自己有些陌生。掌教,在这等时候,我希望身边能有人和我随意说话,随意……」
「你需要的是一个不在乎你身份的友人!」宁雅韵甩甩麈尾,「原先的日子,是你人生中最为纯真的经历。纯真就意味着美好。而如今的你每日蝇营狗苟,殚思竭虑。
累了,就会怀念那些无拘无束,轻松的日子,怀念那个纯真的自己。等你走过了这一段,就会忘却那段时光,而你,也就真正的长大了。」
我特么还没长大?
杨玄想翻个白眼,「我是两个孩子的爹了。」
「许多男人,直至逝去那一刻,依旧是少年心性。」宁雅韵淡淡的道:「整个北疆,无数军民都在你的手中。
强大的北辽,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