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半身趴在柜台上,或是和伙计漫不经心的说话,或是和串门的同行聊着生意,或是百般无聊的打盹……
行人靠着街道两侧,躲在屋檐下缓缓行走,偶有人站在屋檐下,大声咒骂着这个鬼天气。
也有人负手站在屋檐下,吟诵着自己刚作的诗词。
“郎君,饿了!”王老二历来都是饿了就说。
“那里有吃的。”
杨玄此行不赶时间,看看时辰还早,就寻了一家酒肆。
酒肆里客人坐了一半,有男有女。
大唐民风豪迈,女子和男子同行,同游很常见。
杨玄进了酒肆,乌达上前,帮他解开蓑衣和斗笠。
杨玄抖抖身体,找了个空位。
“让兄弟们吃些干粮。”
随行的人太多,只能在外面等待。
“说是黄相公病倒了。”
“是啊!都好几日没见到了。”
两个男子在低声说话。
为了安定人心,哪怕是黄春辉,也得隔三差五出来露个面。就和当年刘擎在州廨里大声叫骂一样,骂的越凶,百姓就越安心。
刘擎当年是陈州的主心骨,而黄春辉在北疆军民的心中,不只是主心骨,更是北疆的守护神。
他若是病倒了,北疆民心士气就会乱。
“黄相公这身子骨也算是能熬的,这么些年,当初看着病恹恹的,如今还是病恹恹的。”
“这是为了咱们在熬着呢!”
“是啊!”
“是为何病倒了?”杨玄问道。
男子看了他一眼,“说是被气的。”
气的?
不能吧?
在杨玄的印象中,黄春辉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样的人,说句实话,一般人你想气坏他真的不可能。
“客官的饼子。”
伙计送来了杨玄的饭食,他一边缓缓吃着,一边想着此事。
“相公若是撑不住,怕是会致仕。”
几个妇人穿着不错,估摸着是来此聚会饮酒。此刻也在说着此事。
一个眯眯眼妇人说道:“相公若是致仕,就是廖副使接任吧?”
“多半是。”
“有人说长安那边不愿意,想安插个新节度使。”
“任谁来了,我都只信北疆的人。”
“那是,上次那个谁,徐国公张楚茂吧!洋洋得意的来了北疆,看似威武,却被辽人打的溃不成军。这样的人竟也敢窥探节度使之位,恬不知耻!”
张楚茂的名声在北疆算是烂大街了。
“廖副使年岁也不小了,就怕撑不住几年。”
“廖副使,还行吧?”
“行什么?扛着马槊威风凛凛,可走路却越来越慢了。”
人到了岁数,多年的损伤渐渐积累,加之身体机能蜕化,故而会步履蹒跚。
“廖副使若是撑不住几年,谁来执掌咱们北疆?”
“后面的……好像没怎么听说。”
“哎!陈州的杨使君啊!”眯眯眼妇人兴奋的道:“那可是个文武全才,连相公都夸好呢!”
黄春辉何时夸我好了?
杨玄无语。
“杨使君?就是年轻了些!”
“有本事还怕年轻?”
“三大部被他灭了两大部,这样的年轻人,若是能执掌北疆,咱们还怕什么北辽?”
“若是杨使君执掌北疆,少说能待二、三十年吧?那咱们还担心什么呢?”眯眯眼见杨玄俊美,就挑眉问道:“年轻人,你说是不是?”
杨玄尴尬一笑。
有人揭开门帘走了进来。
是个小吏。
冷风也随之而来。
众人不禁看着小吏。
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