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不再总是盯着上边,而是放眼脚下,脚踏实地。
若高攀龙勃然大怒,上前与自己理论,虽说不合时宜,但重真多少还能看得起他的几分傲骨。但他居然闷声不肯,立刻便让重真对他的鄙夷更添了几分。
与之相比,无论无官职在身的孙承宗,还是贵为首辅然而名声却略逊于他的杨鹤,都显得真诚多了。横向一番对比,各种优劣点便也呼之欲出。
众多官员理应想起:“无论孙大人还是杨大人,都有过镇守边疆的实绩。前者铸关宁防线而拒建奴,后者于西北剿寇,整顿吏治,也是极有成效的。”
“高大人?不如矣!”
人心悄然转向,不论东林还是原先的中立清流,或者阉派残存之官。但高攀龙这样的人或许永远都不会去反思,他的言行举止是否符合他那高贵的身份。
对于这样的人来说,或许富贵都是他们应得的。
至于责任担当捐躯赴国难这种事情,与他们毫无干系。
在这些人的眼里,这些高尚的有着实际行动的事情,理应由别人来承担。
他们则只需高傲高尚地在后方指手画脚,美其名曰出谋划策,即可。
重真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类人,秋后算账乃是必然。
书生、丘八,有文化的流氓,没有文化的流民,阶层之间是如此的泾渭分明。
当局者或许无法感受到这些细微的点,穿越者重真却感触颇深。
重真的威信自他在朝阳小院内结庐而居,默默守护天启开始,便已悄然形成。
威信者,威严、信服也。
其一源于自身,其一出于别人的信任。
决策既然已经定下,剩下的便是朝着既定乃至更为高远的目标砥砺前行了。
李标、来宗道等高级官员,以及他们带出来的中层官员都纷纷表态,有这些中坚鼎力相助,一些惫懒的官员就算是想要阴奉阳违也做不到,只能打起精神来。
更何况重真还匪气十足地提醒他们:“老子除了东厂锦衣卫,还有一支极大的监察力量,那便是草衣卫。由蝗虫英烈首创,经周遇吉之手,由老子继承。”
“老子?堂堂信王殿下怎可自称老子?与土匪何异?”
大明奉行的仍是以文御武的国策,为何?因为文官打心眼里害怕那些做起事情来不经大脑,更不与人讲道理的丘八。
若让他们跳到文官脖子上作威作福,那还了得?
众皆愤怒,但没有一个敢将这份愤怒用表情和言语表达出来者。
人心浮动之时,来自上层的严密监察,确实能让人生出效死的决心来。
这与愿意与否关系很小,战争与政事本就是如此残忍的一件事。
一触即发时,个人的意愿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好在重真的身边已然凝聚了很大一帮人,这些人凝结出了一股很大的力量。
他总说:“团结就是力量。”
他有今天,除了上天的帮助,与他一开始就有意识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
“因此我们在感谢苍天或者向苍天请罪的同时,也应感谢自身的努力,或者检讨自己的过失。封禅泰山和罪己诏,我想都是源于这两个原因吧。”
众皆散去,重真负手而立看着身后的巨型地图,目光凝聚在香山清河那一角。
此战若成,他便无需罪己。
此战若败,他更无需罪己。
“老子毕竟没有汉武帝的人格魅力,一旨罪己,便能令人感激涕零。”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非经血战不可!自己巳剧变以来,大明所经历的战斗还远远不够激烈,流淌于这个民族血脉里的傲气决心都还未曾被激发!”
他先是暗道,旋即又喃喃自语道。
孙承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