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帅!”“袁帅!”众将士这才惊觉他的存在,纷纷侧目,转身,行礼。
“袁帅……”吴三桂收腹撅臀,腆着脸喊道。
自袁崇焕归来,关宁军已悄然发生了许多变化。再也不是当初那支一介书生说一不二的军队,而是通过数次扩军,成分越加驳杂、派系越加分明。
傲如袁崇焕者,也只能对祖氏、吴氏等辽东将门多加安抚,多倚重。
“大概也正是因此,吴三桂才有恃无恐,还试图把袁帅给搬出来吧。”重真暗道,不动声色,只静待袁崇焕如何处置此事。
若处置得当,便是一个重新树立威严的良机。
若处置不当,则多少会失去一些军心,吴氏将门也必定会越加跋扈。
对付辽西将门吴氏这等庞然大物,在无法连根拔起之前,还真的不能妄动。
若换作高第那种软脚虾,吴三桂祖大寿说话声音响一点儿,怕是也会被吓一跳。然袁崇焕乃何许人也?乃是副总兵都说砍就砍,皮岛总兵都想斩杀的存在。
只见他板着脸儿点点头,便算是回应了众将士的行礼,戟指对着吴三桂喝道:“不守军规,其罪一也。目无将帅,此罪二也。衣衫不整,此罪三也……”
吴三桂委屈巴巴道:“袁帅,标下哪有衣衫不整啊?”
“现在知道自称标下了?早先一口一个末将的,不知道多么嘚瑟。”袁崇焕腹诽,面上却大怒道,“还敢狡辩,来人,将他的头……盔摘下来!”
吴三桂脑袋一缩,先是感觉脖子凉飕飕,紧接着便觉得脑袋凉飕飕的。
“幸好不是被戴帽子,而是被摘了帽子。”
吴三桂看见重真笑得很是狡黠,就知道这小子一定又在动啥歪心思了。
然而他无暇多想,便听袁崇焕戟指怒喝:“你自己看看这副样子,哪有一丝为将者的风采?蓬头垢面的!你这副样子若是敌军来袭营,还不丢盔卸甲?”
吴三桂暗道老子昨儿晚上的确丢盔卸甲了好多次:“哎,多怪那两个蠢妇。”
吴三桂严重怀疑这一切都是点将台上的小子安排的,并且他的眼神就是在开自己的车,唯独苦于没有证据,他颓然一叹,躬身作揖道:“属下知罪。”
他的称呼从末将到标下再到属下,说明已是对着现实低头了。
不低头还能如何?两个元帅联起手来压制他,就像昨儿晚上被压榨一样。
“没想到俺吴三桂这般努力,机关算尽,到头来却仍旧啥也不是。”吴三桂苦涩一笑,悲从中来道,“吴三桂怠慢军规,甘愿受罚。”
袁崇焕欣然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尚未打开话匣子,更来不及替吴三桂开脱,便听重真已在台上怒吼道:“既然知罪,那么数罪并罚,按律当斩!”
“什么!”“啥!”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哗然。
谷再严明的军纪,再严苛的军规,都抵不过这句话所带来的震撼。
袁崇焕怔怔地看向黄重真,见他的表情不似作伪,便摸不准他到底啥意思。按大明惯例,这小子手持尚方宝剑,别说砍个都司,便是砍个副总兵也不在话下。
“然而吴三桂可不是一般的都司啊!”袁崇焕欲言又止,犹豫再三,终究还是选择闭嘴不言,把这个校场全盘交给这个年轻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去发挥。
吴三桂也怔怔地看向黄重真,顷刻之间表情数变,最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了脸,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悲愤,戟指怒喝道:“大蝗虫,你欲公报私仇!”
袁崇焕猛然一拍额头,心道:“完了!这只蝗虫虽然软硬通吃,老少皆宜,但终究还是顾念旧情的,小桂子的这番表情,正好让他抓住了把柄!尚方宝剑在侧,谁敢造次啊!便连毛文龙那个滑头面对手持收方宝剑的本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