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老酒,袁崇焕怔愣良久,忽然单手捏起酒碗,仰头一饮而尽。
酒入愁肠,这个儒雅中年却豪迈地一抹嘴角的酒渍,大声说道:“好酒!”
“毛总,闲话休说,咱喝酒。”重真举碗示意。
“哦……哦哦!喝酒,咱喝酒!”始终慢半拍的毛文龙,连忙端碗赞助。
这一夜,三个出身不同,不同地位,不同年龄段的抗金翘楚,酩酊大醉。
醉后,出城,于冬日寒冷的海风之中,望向清冷的残月。
“誓守大明!”袁崇焕忽而大吼。
“誓守大明!”毛文龙跟腔。
“拂晓现日,入夜有月。日月生辉,唯我大明。”重真摘下徐文长的酒葫芦,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酒。
“你竟还有存货!”
“袁帅,毛总,您二位也来上一口?这可是徐渭徐文长的酒葫芦哦。”
“来来来,喝酒!喝酒!哈哈哈……”
“据说徐文长活了一百零五岁?真的假的哦?蝗虫你可别骗我……”
“是啊是啊,俺毛文龙书读得少……”
“知道自己没文化就少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嗝……”袁崇焕晃悠着身体打了一个绵长的酒嗝。
毛文龙趁机躲过了在他手里的古老酒葫芦:“袁帅你别把酒给喝完了,给标下剩一点儿!”
这一夜,豪迈至近乎癫狂的笑声,响彻整座皮岛。
三人彻底醉了,甚至取出尚方宝剑。
各自的手下心系三人,各自掌灯,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相随。
三人各自舞剑,醉里,挑灯……
“看剑!”袁崇焕大笑着一剑刺出,醉意朦胧。
毛文龙的武艺不比他差,睡意葱茏,却仍挥剑成功格挡,仿佛出于本能。
重真狷狂,举剑在他两人中间做了一次第三者。
他的尚方宝剑资格最老,二人有所顾忌,便都有所收敛。
老酒的后劲很足,酒意上涌,昏昏欲睡。
三人相视,大笑,如同颠佬,如同海啸,如同夜枭。
是夜,各自睡去,仍手舞足蹈,可见白日的一幕幕,对三人的烙印之深。
然而抗金,本就是件近乎癫狂之事。
不论毛文龙还是袁崇焕,都在某种程度上做到了别人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事情。对于知道历史走向的重真来说,更是无异于伸出手臂阻挡历史潮流。
犹如一只螳螂使劲伸出手臂,试图阻挡滚滚而来的历史大车。
哪怕不自量力,然而怡然无畏,无惧。
汉家不认输,不服输。
一切情怀,金融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