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已顺溜地接口道:“皇上息怒,至少还有老奴看家护院着呢。”
天启这才转怒为喜,重新负手眯眼,用侧脸对着温暖的阳光道:“你怎么看?”
魏忠贤又将身子俯低了一些,道:“老奴怎么看不重要,关键是皇上怎么想。”
天启抬首斜望天空,道:“朕心中所想,难道你还不知道么?”
魏忠贤直起身子,照例将手中的折子递至天启探手就能取过的位置,道:“皇上莫急,不若先看看那只蝗虫别出心裁的折子吧?”
“哦?”
天启饶有兴致地取过打开,衬着阳光才只一眼,便果然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好!好啊!好一个关宁蓟辽以榆关为互通而相辅相成。
好一个明金之间于关宁一线,必再有一场旷世大战,且此战必以大明之大胜而结束,后金只能落个比宁远之战还要惨淡的收场。
好一个在这一年不到的光景里,关宁军的进步一日千里,拓土百里,防线更固,火器更多,兵甲更足,且士气正盛,兵将们无不积攒了针对后金步骑的防御经验。
然而后金,却仍然抱着奴酋‘出则为兵,入则为民’的规划原地踏步,甚至逆水行舟,此消彼长,不进反退。
好一个吃一堑长一智乃是人的本能,哪怕建奴野蛮愚顽,却也勉强称得上人。
是啊,建奴新汗黄台吉,明知在坚固的关宁锦上死磕不过朕的大明,难道不会绕远路抄近道么?俗话说水无常势兵无常形呀。大伴儿,此折真是重真所写?”
魏忠贤无比肯定地说道:“老奴已再三确认过,袁崇焕毕竟乃是进士及第,写骈文是把好手,却并不具备写出如此文体与文字的能力。
且就算是有这个能力,也没有那个胆子用如此犀利的言辞写下来,还要斗胆托老奴呈到皇上的面前来。
在整个关宁军中,也唯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连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都敢挑一挑刺的楞头小兵,才能写出有别于那些用华丽辞藻堆砌起来的万言书,只将一切想说的话,用最平时的语言记录下来,呈给皇上看。
只不过这小子还算聪明,知道将袁崇焕以及小小的所有武将,都捆在这本足以令天下震惊的折子之上,从而免除了被天下儒生用口水淹没的无妄之灾。”
天启捧着奏本叹道:“是啊。‘数风云人物,还看今朝’。此话比之曹阿瞒说的那句‘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尚要猖狂十倍。然而细思之下,又觉他所指的,并非是他自己,而是朕啊。”
魏忠贤嘿嘿笑道:“他所指的自然便是皇上您了。试问当今之世除了皇上您,还有谁拥有这个资格,能与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以及成吉思汗相提并论呢?”
“理倒确实是这个理……既如此……”
天启歪着脑袋思忖了一下,便蓦然猛地合上奏本,提气喝道:“拟旨——令山海关总兵马世龙督蓟州防务,拨银十万以修长城各处关隘之工事。
各级官员若有胆敢染指者,伸手砍手,伸脚跺脚。马世龙若敢监守自盗……千刀万剐,夷三族。”
“皇上……这……不设蓟州巡抚么?”魏忠贤简直快要被天启蓦然展现出来的杀伐果断惊呆了,抬头怔怔地问道,心内一个极重要的位置落空,倒成了其次。
“不设。你快去拟旨,拟好了速速拿予朕过目。”天启冷然说道。
“此计甚妙,皇上英明。”魏忠贤甫一接触到天启冷幽幽的目光,自诩历经大小场面的内心便狠狠打了一个激灵,忙俯身领命。
然后,在他起身倒退出了养心小院的过程当中,还得了另一道指令——朕之前与你说的有关大蝗虫之事,速速安排一下。
魏忠贤答应一声,便忍着心内的惊涛骇浪,遵着旨意迅速地拟旨去了,并且还要安排重真暗中重建火器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