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心中百感交集,无数的溢美之词浮现在脑中之中,却终究只是化作了一份深沉的爱恋——大明竟是,当真是个好地方。
没有人能够明白他的大明情节,就像他从未想通徐文长为何能活那么久,又为何拥有那么多通天彻地般的本事,更为何始终对于对他不起的大明,念念不忘。
周吉袁七等六人,自打出生以来便在天地人之间挣扎求存,何曾见过此等繁华之场景,便也沉浸于其中,只顾着用眼睛看,在心内感叹,嘴巴却是久久不语。
唯独吴三桂,搞得好像就他来过京师一样,叽叽喳喳地卖弄着他那寒碜的地理知识:“由此道一直向前,便是京师东边的广渠门了,我等将由那道城门,进入皇城外城。”
“广渠门么?”黄重真将这名字喃喃念叨了两遍。
想起若按历史进程,黄台吉将会于两年之后率领凶悍的后金步骑,经由这道城门首次捶打大明的心脏。
如此强悍之外力,便如激起千层浪的一块巨石,却仍然无法将沉醉于其中,做着盛世美梦的兖兖诸公们幡然醒悟。
悲愤的同时,黄重真的内心,更多的却是怒其不争。
于是,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想法,迅速在他心内成型,并宣之于口:“诸君可敢与某一道,冲一冲这京师的盛世繁华、粉饰太平?好叫在皇城里面高枕无忧的诸公,知晓我边军的不易。”
其实历代边军对于历朝最大的不忿,便是戍边之苦不被理解,守关之劳不被认同。
故而黄重真的此言一出,一群血气方刚的少年,立刻唯恐天下不乱地喊道:“有何不敢?”“好啊好啊。”“何时冲?现在么?”
吴三桂瞅瞅这群显然已被黄重真带偏了的傻大黑粗,盯着他谨慎地问道:“如何冲?”
“自然是像打仗那样冲咯。”黄重真说得轻描淡写。
吴三桂当即大吃一惊,忙道:“皇城之内岂可纵马,此乃死罪,故万万不可。”
黄重真反驳道:“我们在城外,又不在城内。”
吴三桂立刻以针锋相对:“此处百姓众多,唯恐误伤。而且冲击城门,也是死罪。”
黄重真见除了周吉之外,其余五人皆被吴三桂唬得有些犹疑,便出言安慰道:“小桂子你且宽心吧,某既提出,自有万全之策。”
“计将安出?”吴三桂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小子又将自己当做宫内的公公了,紧追着问道,倒是很恢复了几分宁远之战中,对着后金衔尾追击的气势。
但是这份架势,却被一道陡然而来的大喊大叫打断了:“啊?我的钱袋儿呢?谁偷了我的钱袋儿?破衣服的那个,你给老子站住!别跑!抓小偷!抓小偷啊!”
八人正骑在马上,放眼一看,便见一个衣衫破烂的矮小个子灵活地绕开路人,往着广渠门的方向狂奔,很快便将那个嗓门奇大的锦衣胖子,远远甩在了身后。
此事立刻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一追一逃更是引发了一定的混乱,可仅仅是这样的场面,显然无法扰乱京师百姓见惯了大场面的心。
路边的百姓一边继续着手头的活计,一边伸着脖子静看事态的发展,挡住两人去路的百姓则迅速闪到了一边。
混乱迅速平息,路中央空了,可道路两边却变得拥挤起来。
偷东西?小事尔。这年头哪个地方还没几个小毛贼?便是京师也不能免俗。
只不过,这样一份看热闹的平静心态,很快便被一声尖锐的呼喊而改变:“小姐?呀!快放开我家小姐!来人呐!有采花贼呀!”
黄重真等人立刻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俊俏玲珑的小丫鬟,拼了命地想要挤出人群,却被一堆汉子有意无意地挡在了路边,便又只好在拼了命地在人群中穿梭,一边大声呼救,一边艰难地往广渠门的方向追去。
百姓们耳听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