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非常原始的初级阶段。
这一声山神发怒般的巨响,沉闷地传出去老远,正在马兰峪上依着粗糙古朴的巨砖晒太阳的守关兵将们,也都有人隐隐听到了。
“嗯?你们听到啥响动没?”一个昏昏欲睡的老兵,就像被噩梦惊醒的那样一骨碌地爬起来,惊慌四顾之后,才对那些仍懒懒地倚砖半卧的同伴说道。
“没有啊,看你那屁滚尿流的样子,莫不是梦中偷人被东家发现了?”
一个一看就是兵油子的满脸麻子的人,将眼睛撑开一条缝,满不在乎地说着油腻腻的荤话,引来了一阵哄笑。
“滚犊子。爷爷真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巨响,像极了辽东袁帅麾下的那些红衣大炮,吐出炮弹砸向建奴时的声响。”老兵骂了一声,又认真地说道。
“切,还红夷大炮呢,这里远离辽东,如何听得到?况且你又没去过辽东,怎知红夷大炮的声响?依我看,怕是山神打鼓吧。”
麻子脸调整了一下卧姿,懒得理这个经常危言耸听说,建奴打不过袁帅,打他们这群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搞得好像刚继任的奴酋黄台吉,会放弃关宁防线这条入关最近的道路,从而不辞辛苦地绕道而行一样。
“就算是山神打鼓,也要探清楚原因吧?”老兵聪明地攀着他的话,希望得到支持,却发现大家都已撇过头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早就习以为常了,也很想放弃这份徒劳的挣扎,随着大众的想法而逐流。
但是心中,终究过不去凡事较真的那道坎,无奈地摇摇头,便独自一人爬上日益破败的哨楼,孤独地举目远眺。
目光的尽头,天际与绵延的群山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有些泛红,倒也分不清是晚霞映的,还是被火给烧的。
老兵摸不准,便犹豫着要不要去禀报这座由戚帅加固的关卡守备。
却听关下,已传来他的声音:“睡你娘的蛋,统统都给老子起来,马世龙将军不日就要到了,再不起来把关防弄得像样点儿,当心老子用鞭子抽你们。”
刚才还懒洋洋的兵油子们,立刻便条件反射般地弹跳起来,慌慌忙忙地找到自己的武器,扶正头上像帽子胜过像头盔的护具,整理了一下身上破破烂烂的衣甲。
然后,便挺胸缩腹,站得笔直,显然守备的鞭子和上将的巡查,比有可能出现的敌袭,更加的具有威慑力。
老兵哭笑不得,忙跳下箭垛来到守备面前,道:“禀将军,卑职方才听到山那边传来一声巨响,像极了……像极了火器的炸响。”
“火器炸响?快!快把城门先给老子关咯!”守备像是被毛虫蛰了一下,惊恐地下着军令。
可他底下的那群兵油子平日里自由散漫惯了,竟都觉得守备是小题大做了,你望望我我瞅瞅你,竟无一人动弹。
麻子脸还笑嘻嘻地说道:“姜守备,无需如此紧张吧?老孟向来都是这般一惊一乍的……”
看那抖着小腿的随意样子,显然往日没少以这般态度与姜守备说话。
以往,姜守备笑骂几声也就过去了。
可是今日,换来的却是狠辣无比的一鞭,还差点儿就抽到了脸上。
麻子脸忘记了肩头火辣辣地疼,一脸懵然:“将军,您……”
“将你马个蛋,还不快点依令行事!你以为马总兵为何突然突然要来巡视?不妨告诉你,是京师的火器作坊不知怎的突然炸了,据说死了老多人。
便连躲在深宫里只知钻研木工的皇帝,都给吓得钻到……都给惊动了,大怒之下下旨彻查,据说牵连了老多人呢。
你们这群狗东西再不听话,当心也成为其中的一员,被马总兵给抓起来以儆效尤了。到时候,可别怪做哥哥的没提醒你们。”
姜守备一番恐吓,当即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