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
那仵作道:“属下以前学徒的时候,师傅曾经说过一嘴,京都曾经有妇人将铁钉钉入自家夫君的头顶,初期几天死人肤色与常人无异,四五天后会满脸青色……”
陈嘉的脑海里闪亮一片,立刻吩咐:“检查头颅,特别是头顶天眼。”
人类刚出生的时候,头颅顶部是有一块柔软,俗称天眼。有传说婴儿通过天眼能感知普通人无法感知的事情。随着慢慢长大,这块柔软逐渐闭合,人类也就失去了天眼感知能力。
果然,在天眼处发现了一枚钉子,足足有五寸长,再长一点就能刺破上颚了。
陈嘉愤怒了,“内卫,皇城司,大理寺三部联合办案,一定要将凶手找出来。动手者夷三族,怂恿者诛九族。”愤怒让他的太阳穴突突跳,牵扯着神经隐隐作痛。
………………
所有的财物打包后,让罗彦带人从大草原一路运送回去。这是兄弟们这一个多月以来辛辛苦苦抢来的,按照军队规矩三成是他们自己的,这已经是个巨量的数字了。
“罗彦,把钱安全运回去,我们兄弟即便死了家里也能好好生活下去。”杨再兴按住罗彦的肩膀,话音有些颤抖。
罗彦已经泣不成声,他还未娶妻,还是家中独子,所以杨再兴让他把钱送回去,一来是为了让他活下去,二来罗彦为人正直,讲义气,决计不会贪墨了大伙的血汗钱。
副将李璋走过来,伸手紧紧拥抱了一下,这才拍着罗彦的脸嘱咐,“别哭了,你这一路也是危险重重,遇到危险赶紧逃,把钱安全运回去才是第一要紧。”
罗彦从军的时候李璋就是他的队长,他们原本都是江宁厢军,被陈嘉选入护卫队。南征北战七年,原来的稚嫩少年,现在也已经是带队一百人的都头了。
“知道了队长,我会把钱安全带回去。你们……小心。”
他带走一百,剩下九百人就要面对十几万的金军,结局如何已经注定。他很羞愧,有种当了逃兵的羞愧,虽然回去的路也是千难万难,也是九死一生,可他就是觉得自己当了逃兵。
“傻瓜,别哭了,让兄弟们看笑话。赶紧出发吧,回去赶紧娶个媳妇,给罗家生几个娃,下次再有这种机会就轮到你了。”
“敬礼!”
罗彦带着人依依不舍远去,回头望,山坡上九百个弟兄站在那里给他们送行,横在胸前的手依旧没有放下。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远处传来嘹亮的歌声,激烈雄壮,罗彦等人泪眼朦胧,也跟着嘶吼起来。
歌声在天地间回荡,激昂……
送走罗彦,杨再兴浑身轻松。没有了财物的羁绊,他们就能全身心投入战斗了。
“目标沈州,出发!”
沈州,此刻已经被血雾笼罩,城外死尸遍地,喊杀声震天。
金军开始对西城的四个坞堡发起冲击,在投石车以及一种石槽炮的掩护下,金军不要命的往坞堡上攀爬。
郭药师坐在城楼上,冷眼看着金军疯狂进攻,脸上全是冷意。
郭安国全副武装,手里拿着大饼大嚼着走过来,“爹,城外金军的石槽炮太厉害了,要不要我出去砸毁掉?”
所谓石槽炮就是大炮的雏形,在长条上凿出一个圆槽,炮弹也是圆的,放进石槽里后利用牛筋编制的弹弓把石头发射出去,用来撞击城墙。
郭药师没有回头,只是全神贯注看着战场。
“爹啊,北面那个坞堡损伤有点厉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