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年的省试你不去了?”
“去啊,去开开眼界,考得上考不上无所谓,见识一下就好。”
“要努力考上才好啊,至少能做官,光宗耀祖么。”
陈嘉捡起一根草含在嘴里,摇摇头冷笑,“别说考不上,就是考上了也没意思。”
中年人颇有兴致的样子,“为什么呢?”
陈嘉四周看看无人,低声道:“我看您先生也蛮和善的,我一会说的话出门就不认账的啊。”
中年人大笑,捋捋胡须,“你且说,说完我就忘了。”
陈嘉将凳子朝他这里挪挪,低声道:“您说做官为了啥?是不是应该保境安民,为百姓福祉而努力?”
中年人点头称是,示意陈嘉继续。
“你看现在有几个当官的是这样的?嘴上说得好听,私下里有几个不是鱼肉百姓的。您看啊,当官的一个个都赚的盆满钵满,老百姓呢?吃上饭就不错了。为啥这样?国家体制出问题了,当官的和读书人有钱拿不说,还不用缴税。现在人人都想读书当官,就没有人为百姓考虑。所以啊,像我这样想为百姓出头的一定下场不好,那就索性不当官。”
中年人奇怪问:“人人想当官不好么?总有为百姓着想的好官吧。”
陈嘉笑道:“为啥人人想当官?那是因为当官有好处啊。就这个想法,您说会有几个想到老百姓的?即便有几个好官,能救几个百姓?自身都难保了吧。”
中年人呵呵笑道:“那你准备怎么救百姓呢?”
“救啥救?我现在就想多开一些作坊,多雇佣一些人,能改善他们的生活,能让家人生活无忧就行了。多大的胃口吃多少饭,多大的头戴多大的帽子,您说是吧。”
中年人想了想又问:“你的意思要改革咯?”
“当然要改革,不过改革要讲究方式方法,大刀阔斧的那是傻子,最好的改革就是温水煮青蛙。大禹怎么治水的?堵不如疏啊。开作坊,搞贸易,消化大量人力的同时还创造财富,通过外部环境的改变去慢慢影响朝堂。不过呢,只要阶级不改变,说啥都是废话。即便现在改革成功了,过了一段时间还要改革。一旦哪一天改革停滞了,就是江山要换主人的时候了。”
“嗯,温水煮青蛙?堵不如疏,不错,很有见地啊。那么用什么方法疏导呢?”
“前面说了啊,鼓励百姓开作坊,做贸易啊。”
“都去开作坊,做贸易那谁来种地呢?”
“嘿嘿,地就在这里,要么降低租金,要么就荒着。就是要种地不划算,让那些地主把土地吐出来,让没有土地的人去耕种。”
“那粮食哪里来?”
“那就要说到贸易了,我们粮食少了,有地方粮食多啊,南边些个国家有的是粮食。占城,真腊,大越。他们那里的粮食一年可以种三季,粮食多得吃不完,”
“即便他们有粮食会卖给我们么?”
“给钱买都不卖,那就揍他们,揍到他们愿意为止。”
“那岂不是要开启战端?”
陈嘉将口中已经嚼得发苦的野草吐出去,“打仗这事情要分几方面来看,我们现在的军队与辽国打,那是找死。和西夏打呢?劳民伤财。但是打南边这些国家没有问题啊,而且打赢了收获还大,是一笔好买卖。”
中年人哈哈哈大笑:“那就是欺软怕硬啊。”
陈嘉嘿嘿冷笑:“如果军队这么继续烂下去,恐怕以后自己就是那个软。精简兵马,锻炼新军,提升军队战斗力,提高军人的地位,以后才不会变成那个软。”
中年人微微冷笑道:“提升武人地位?那是会有军队祸乱的。”
陈嘉当然晓得现在重文抑武的现状,叹气道:“一个国家本来就应该文武并举,即便是害怕武人造反,那就要在制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