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了,在找了,别骂了,早晚会找到的,死之前总会找到的……”银杏已经困得不成样子,嘴里断断续续地蹦出几个不成逻辑的词,随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哈哈,姐姐的人生就是一团浆糊,没有追求也没有目标,每一天都是得过且过、混吃等死。让她死之前回顾一下自己的一生,估计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想起了睡了多少个时辰。”武田晴信在一旁毫不留情地挖苦着自己的姐姐,随后也瞥了今川义元一眼:“当然,五郎也没好到哪里去罢了。你们倒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偷懒男女。”
“说得好过分啊…真是没办法呐。乱世里,浑浑噩噩过日子的人那么多,口下留情啊。”今川义元长出了一口气,随后看向身后的部下们,“听到大膳大夫的教诲了没有?你们的追求呢?有吗?又是什么?”
“没有。”吉良玮成吹着口哨,满不在乎地道:“硬是要说有的话,就是希望天下所有的孤儿都能过上吃饱饭的日子。”
“不经意间说出了了不起的追求啊。”今川义元微微有些动容,“这不比大膳大夫日思夜想的问鼎天下要有意义多了?”
“在下想成为师父那样的剑豪。”田沈健太郎的眼里满是憧憬,孤零零的左手摩挲地握着刀柄,“开宗立派,把自己的兵法传下去。说得有些狂妄的话,在下希望让所有天生残疾的武士能以在下为榜样,由在下传授他们独臂也能用的剑法,让他们也能扬眉吐气。”
“你可以办到的。”今川义元朝着田沈健太郎点了点头,微笑着勉励道,“有志者,事竟成,何况田沈你有百倍的努力,什么都难不倒你。”
“是啊。”武田晴信似乎也对田沈健太郎的剑道颇有信心,“未来的你肯定会功成名就,桃李满天下,教出了不起的学生。”
“多谢两位殿下。”田沈健太郎恭敬地俯身一礼,“在下定当一生悬命地奋斗。”
“那你呢,是叫‘木下藤吉郎’是吧?”武田晴信别有一番兴趣地看向了还不会骑马所以只能坐在吉良玮成马背上的木下藤吉郎,“你的追求是什么?”
“小的…小的,哦不!在下!在下想出人头地,让所有看不起在下的人都对在下另眼相看,想成为…想成为——”
木下藤吉郎脸色一红,结结巴巴地斟酌了许久措辞,最后还是发泄般地大声吼出了自己的志向:
“在下想成为天下人!”
除了木下藤吉郎之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半晌后,今川义元才有些费解地开口道:“‘天下人’…这个词汇,是用来形容太政大臣或者幕府将军的吧?木下你有这样远大的理想是很好,但不是源氏嫡流如何开幕府?不是五摄家如何当太政大臣呢?”
“这……”木下藤吉郎的脸瞬间变得更红了,就仿佛猴子的屁股一样,“在下不懂这些啊…在下只是想成为……”
“痴人说梦,臭小猴子。”吉良玮成冷哼了一声,故意颠簸了一下马匹,差点把木下藤吉郎甩下马来,后者死死地拽着吉良玮成的衣襟才免于一劫,“先学会骑马吧。俺们这些平民,一辈子都不可能和那些‘大人物’一样风光的啊。”
“干嘛打击人家积极性?”武田晴信却是非常热心地出来给木下藤吉郎站台,加油鼓劲道:“那些大人物,两千年前不还都是小人物?凭什么小人物就不能出人头地?凭什么小人物就不能当天下人?”
“两千年前他们可都是神灵和皇室之后啊,和我们自然不同。”今川义元显然对武田晴信的发言感到颇为唐突,“怎可亵渎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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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十二年(1543)年5月4日,一行人经过了管沼家的野田城,来到了奥平家的长筱城下榻。奥平家是东三河的重要豪族,麾下有20000石的领地,坐拥200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