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斥了一句。
“父亲,军中有叛徒啊!”
“……”
“孩儿无能。在潼关西面扎下营没多久,便得到二弟传来急信,称夏阳渡遭遇宋军袭击,不待孩儿派兵支援,夏阳渡便丢了。既断了退路,孩儿只好猛攻潼关。由西面攻潼关,很快便截断了潼关与十二连城之间的联络。直到五日前得到董元帅的传信,东面已拿下金陡关,本以为潼关立即可破……”
“之后呢?”
“前日,三弟突然领着残兵回到营中,言父亲在华州遭遇宋军埋伏,被围在华山峪,我便让四弟带了半数兵马前去支援……”
刘整听到这里,已是怒不可遏。
想骂李瑕无耻至极,终于没能骂出来。
“垓儿,他……如何了?”
“不知。”刘垣道:“三弟领着四弟往华山峪去了便未再回来,当夜,我们的大营便被宋军围了。有多少人也未看清,只知四面八方都是。孩儿不识关中地势,也不知该如何突围……”
“被围一日,便败了?”
刘垣道:“军中有叛徒,昨夜突然押住了我,想必是三弟留下的几个伤员撺掇的。”
“谁?!”
刘整喝了一声,眼中绽出常胜将军的威风。
他麾下的旧部,从在克敌营开始,到入蜀支援再到北上投蒙……一直被他视为心腹精锐,实难想到会有人敢动他的长子。
刘垣却是没有马上回答,只摇了摇头,小声道:“不是某几位将领。就是些小卒,父亲不知名字。”
刘整一听,便知刘垣在这里说了假话,替那些人隐瞒下来了。
那当时刘垣是被押住了还是被说服了,便不好说了。
刘整终是叹了一口气,抬眼扫视了那几名看管他们的士卒一眼,又看向刘垣,问道:“你投在李瑕麾下了?”
“没有。”
“何意?为何没有。”
“李瑕只让我来见父亲,说是念在父亲曾为国立功,允我们父子团聚……”
刘整诧道:“他不用你领兵?”
刘垣愣愣看着刘整腿上的坏疽,应道:“孩儿愿在父亲膝前尽孝,往后作个平头百姓……”
话未说完,刘整已是大怒,吼道:“他不用我刘家父子领兵,休想沾我刘家兵马!”
帐篷外,忽有人大喊了一声。
“起营!分批带进潼关!”
刘整猛回过头,才知自己果然是在潼关附近。
“不用我,邓州骁勇,他休想收服……”
~~
潼关。
城楼上,杨奔拿着一本册子,勾了一下,介绍了一个被带上城楼的俘兵将领。
“何泰,当年随刘整取信阳的十二骁勇之一,官任副统领,叛逃后任蒙古千户,赐银牌。是这克敌营七个千户中资历最老的……”
没过多久,便是李瑕与对方的谈话声响起。
“俸禄、家小等实际问题,先前已记录过了,你可还有问题?”
“多谢郡王。另有一事,请郡王莫怪,罪将还是想跟着刘帅打仗,恳请郡王允刘帅效力。他一辈子掌兵符,离了实在不习惯,也许他一碰兵符,心气回来了,那伤势也就好了。且罪将也不愿背弃他。”
“我这两年也常想招降的标准,难就难在我们这个时代。一是南人归南,北人归北的遗祸;二是蒙古动辄屠城的暴行。那么,北归人的‘情有可原’与‘罪不容恕’之间如何衡量?”
“自是不容屠城之人。”
“忽必烈攻鄂州还下令秋毫无犯,刘整入关中却屠无辜百姓。”
“郡王明鉴,攻破夏阳县后,并非刘帅下令屠城。”
“但他是统帅。”
“打仗难免需要因粮于敌,实属常事。且此事刘帅也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