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宗亲之心。”于谦终于图穷匕见,他在劝陛下仁恕之道。
建文帝的幼子朱文圭,那是朱棣留下来的体面,也是一张牌,这张牌打出去,就可以安定天下宗亲之心。
建文余孽都可以宽恕,各府宗亲,安心在自己的王府里造孩子就是,只不过比以前多了缴税纳赋之事。
陛下要推动亲、诸王、勋臣、外戚、缙绅一体纳粮,那就得打出一张牌来,安定宗亲那颗惶惶不安的心。
意思很明确,钱少了,人还可以在。
朱祁钰认真思考了一番对着兴安说道:“你去把胡尚书找来。”
于谦等待着陛下的决定,这张牌不打,放着慢慢也浪费了,毕竟人都死了。
还不如打出去,让天下宗亲无话可说。
胡濙其实并未走远,他还在讲武堂,他作为资历最高的永乐老臣,对于厉兵秣马之事,还是颇有心得。
大明最初那些年,是勋戚不分家的,勋臣的子女嫁个皇帝为妃为后,并不少见,同样,大明最初那些年,也是文武不分家的。
其实现在的景泰朝,依旧保留着一些初年文武不分家的惯性。
比如于谦他是文臣还是武将?比如金濂和宁阳侯陈懋抵背杀敌,金濂是文臣还是武将?比如三征麓川的文进士王骥,已经封爵了,是文臣还是武将呢?
胡濙对军事算不上精通,但也不是两眼一抹黑,啥都不懂。
他在永乐一朝做事,也是从兵科给事中起家的。
胡濙走在讲武堂的校场之上,踩着秋阳穿过层层秋叶,落在小道上的斑斑点点,却是笑的十分的真诚。
他身边无人,也不用带着面具,不用装糊涂,也不用推杯换盏,更不用搞阴谋诡计、鬼蜮伎俩,他现在是当年跟着太宗文皇帝的兵科给事中而已。
太宗文皇帝的一生,文功武治赫赫,虽然天天被文进士、儒学士们骂,但是太宗文皇帝也不是很在乎那些个骂名。
胡濙老了,他眼看着大明日薄西山,也是急在心里,但是又无可奈何。
陛下登极以来,所有的施政,都有太祖太宗的遗风,这对胡濙而言,颇有几分如鱼得水,他不由的想到了,当年整天给颇为任性不羁的太宗文皇帝,四处擦屁股的年月。
当初太宗皇帝,可比当今陛下,离经叛道的多。当今陛下这才哪到哪啊,洗地起来太过于容易了。
当年太宗文皇帝,永乐六年跑去北衙之后,几年不回一次京师,那才难洗地呢。
“胡尚书,陛下寻尚书问政。”兴安稍微问了问李永昌,就知道胡濙在哪里了。
胡濙一愣随即笑着说道:“还请大珰引路。”
作为大明朝堂上的常青树,胡濙自然有自己的一套生存之法,这等生存之法,看似朝秦暮楚,但是那些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显然当今陛下,已经对他有了一些信任。
毕竟脏事都是胡濙在洗地,找根脚也是胡濙在做。
胡濙再次来到了讲武堂,笑意盎然的说道:“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
“平身,坐。”朱祁钰示意胡濙就坐。
朱祁钰没有说别的事儿,单纯说了说于谦建议赦免,建建文帝朱允炆的余脉朱文圭,从高墙小楼之内,放出来。
胡濙认真的琢磨了下此事,便知道了于谦为何如此谏言,于谦这是怕南方有变。
福建打了两年多,打的满目疮痍,南方要是再乱起来,何其不幸?
尤其还有个嫡王爷在襄阳,襄阳府的势力可不算小。
胡濙沉吟了片刻,俯首说道:“陛下此一念,天地鬼神实临之,太宗文皇帝在天之灵实临之,尧、舜存心不过如此。”
“太宗文皇帝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