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回来了。”林好打了声招呼,手里青草往林小花嘴里送了送。
程树走过来,顺手揉了揉林小花的脑袋:“阿好,我在家门口看到了管事温平,他说你找他有事。”
林好手一顿,很快反应过来:“嗯,是找他有点事。”
程树有些着急:“温平能当这么多年管事,还能对主人倒戈一击,可不是个简单的,你与他打交道当心吃亏。”
林好莞尔一笑:“大哥不要担心,他现在连寻常百姓都不如,而我是林二姑娘,能吃亏到哪里去呢?”
程树被少女的笑晃了一下眼,心道阿好原来这么会说话啊。
再想这么多年阿好口不能言,怜惜之情顿时大增:“阿好,大哥陪你去见他。”
“不用大哥陪,我根本没打算见他。”林好喊了声宝珠,“你去见他一面吧。”
宝珠会意,把竹扇往小几上一放进屋去了,没过多久从屋里出来,向院门处走去。
程树难掩好奇:“阿好,你找温平什么事啊?”
“哦,就是谢谢他那日凭良心说话,没有作伪证。”林好轻描淡写道。
许是迟迟等不到主人喂草,林小花用嘴巴蹭了蹭林好的手,表达不满。
程树顺手拿起小几上的竹扇,替林小花扇了几下风:“我可不信温平有良心,他当了你父亲二十余年的心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意识到在林好面前这么说不妥,程树讪讪住嘴。
林好不以为然笑笑:“大哥这话说得不错,确实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不管其中有什么内情,温平所为的结果是对咱们有利的,我适当表示一下,权当结个善缘。”
程树长叹口气:“阿好真是心善。”
兄妹二人说着话,宝珠回来了。
“走了么?”林好问。
“已经走了。”
程树把竹扇往宝珠手里一塞:“既然打发走了,那就没事了。阿好你继续喂毛驴吧,我去老夫人那里一趟。”
“大哥慢走。”
林小花呲牙,对着程树的背影叫了两声。
程树脚下一停,转过身来:“这驴子是舍不得我么?”
林小花当即叫得更大声了。
林好微笑:“它应该是生气大哥叫它毛驴。”
程树嘴角抽了抽,快步走了。
林好拍拍手上草屑,站起身来:“回屋吧。”
温平提前来要钱,她有所预料。
他的心思不难猜,无非是担心她事后反悔,不给钱了。
她可没有反悔的打算,一是没必要增加麻烦,二是温平父子的人生不会因为她给了这五百两而得到拯救。
有个烂赌鬼儿子,填窟窿的爹失去了来钱的位子,结局能好到哪里去呢?
总之对林好来说,与温家有关的人与事,都可以告一段落了。
京城中总是少不了更新鲜、更有趣的事,温如归与林氏的事被议论了一段时日,便被三年一度的春闱取代了。
杏榜一张,京城上下都知道出了一个惊才绝艳的会元郎。
会试的榜首称会元,据说新科会元郎杨喆还不到二十岁,更完美的是尚未娶妻。
一时间,无数富贵人家蠢蠢欲动,只等着殿试后派媒人踏破杨家门槛。
哦,会元郎是外地人?
不打紧,会元郎殿试时发挥再差也能中个探花吧,一进翰林院不就留在京城了。
会元郎出身贫寒?
更不打紧了,多少人家缺的不是钱财,而是能踏入仕途的人。儿子愚钝没指望,有个这样的女婿也是好的。
短短时日,因温如归与林氏而起的议论与警示似是烟消云散。
将军府对春闱中出了什么天才毫不关心,林氏正对着登门的冰人心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