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说不定有的人,一边跟我们打官司,一边就升职了,更难了。”
“你说得很讽刺。”
“但现实往往更讽刺,不是吗?”
王智想了想,反问:“你觉得这样,足够问心无愧吗?”
“当然足够。”江森很坚定地回答,“有人犯了错,不管他坐在什么位置上,犯了错就是犯了错,我较真一点,是因为我知道我们较这个真,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更加美好。”
“这个世界不够美好?你指的是……”
“全世界,整个人类历史,世界的每个角落。人类历史从来都不美好,社会也永远不会绝对美好,但是这不正是我们努力奋斗的方向和意义吗?有一分光,便发一分光。黑暗中若没炬火,我便去做那炬火。虽然永远不会有绝对的美好,但只要能让今天比昨天好,明天比今天好,这是不是也是一种目标和希望?”
王智抿了下嘴唇,做思考状。
“所以关于兴奋剂的事情,你也是这个态度?”
“当然。原本主观上,我就是去比赛的,不是去娱乐大众的。我从一开始,就不需要对社会公众有什么交代,我只要对我自己、对为我提供支持的国家有关机构还有赛事主办机构有交代就行。其他外场的事情,你只要不触碰法律,不损害到我的正当权利,那我当然也尊重和维护他们发表观点的权利,哪怕他们说得不对,带着情绪。”
“这好像……听起来有点矛盾。你怎么能做到,既不允许他们……你说的污蔑和诽谤,又尊重和维护他们发表观点的权利?这不是一个悖论吗?”
“当然不是。”江森笑了笑,“主动发帖的,明显属于寻衅滋事、诽谤和侵害名誉,但下面回帖附和的,就可以算表达自己的观点了。所以冤有头债有主,我以后只告那些发帖的。网络空间不是不法之地,每个人都需要对自己的一切言行负责。”
“嗯……”王智不由自主地发出个声音,有点无语地摇了摇头。
脸上的表情,很是微妙。
这个微妙的表情,定格在江森睡着前的那一秒,几小时后,他被空姐温柔地喊醒,系上安全带,在一阵气流颠簸中,回到了申城的土地。
“辛苦了,辛苦……”
“下周一,医疗和饮食组回来报道,行政组和新闻公关组去江森的公司坐班,安保组按你们的排班表来,教练组照去年的工作安排不变!”
从飞机上下来,卢建军大吼着,交代江森新学期全队人马的工作。
其实这些都是说过很多次的,但是卢建军还是觉得有必要再多吼两声。
廖峰的助手端着设备,忠实地记录下这忙碌的景象。
江森则走到一旁,拿出手机,接起了电话,郭刚打来的,江森面露不快,“怎么了?王永胜不同意?王永胜……就是你老板吧?我记得他职务不高吧?
沪旦都同意了,他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手机那头,郭刚苦着脸道:“问题就出在学校同意上啊!原本他也没把咱们这个项目当回事,可是上个月学校不是跟你签了备忘录嘛,他不知道从哪里就打听到,你去年开学前跟招生组说的,要搞黄芪项目。还有东瓯市那边关于你的新闻报道又一大堆,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加上中医系那边,有个女博士生到处瞎嚷嚷,咱们之前自己也漏了点风声……”
江森微微皱眉,“然后呢?”
“然后就完了啊。”郭刚哭兮兮道:“明明都封校了,王主任居然背着我,寒假去把数据做了出来,还把文章给发了。都发到国内核心期刊上去了,昨天才登出来,我今天下午才知道。”
江森瞬间脸色一变,“文章发了?”
“嗯。”郭刚可怜巴巴,“江总,你还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