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像是华夏口音?”
“什么?”虢季子白闻言,只觉一阵头皮发麻,“难道茅草荡中还有我大周王师将士不成?”
那副将神色痛苦:“主帅忘了,你曾派二百将士沿河搜查,尚未归队……”
“啊也!”虢季子白只觉天旋地转,只觉舌根一甜,尽吐出了口鲜血来。
副将赶紧下令停止射击,可为时已晚,待十几名幸存的周王师将士从茅草荡中爬出时,其余的百余名同伴,早已尸横乱箭之下,成了被同袍误杀的冤魂野鬼。
虢季子白万念俱灰,只因自己拙劣的指挥,多少无辜的王师将士为此枉死?他一时寻了短见,抽出佩剑,便要朝脖子抹去。那副将眼疾手快,赶紧从主帅手中抢下佩剑。
“大司马!”那副将怒其不争,咬着牙劝道,“大敌当前,好歹先击败贼兵,再去寻死不迟!”
“那……”虢季子白脑海一片空白,“那该如何是好?”
副将急道:“大司马若信得过末将,可否让末将代为指挥?”
虢季子白如何不允,只是颤巍巍道:“有劳!有劳!”
那副将也不客气,他虽亦非将才,但常年征战在外,勇略倒是不亏。只见他身先士卒,大吼一声,带领麾下的数百残兵,杀奔茅草荡而去,丝毫不顾什么兵法阵法。其他王师士兵见状,也都同仇敌忾,纷纷加入其中。
虢季子白虽觉这种打法太过冒失,绝非数百犬戎锐卒的对手,刚要阻止,可哪里还来得及。
可出人意料的是,副将的办法虽笨,却反而收到奇效。只见周王师将士一窝蜂地冲向茅草荡,不出一刻钟功夫,又一窝蜂地杀将出来,齐呼“万岁”。狭路相逢勇者胜,周王师放下了心理负担,反倒打赢了犬戎的军队。
而更让虢季子白目瞪口呆的是,一场恶战之后,犬戎竟然只留下了几十具尸体——虢公长父的情报并没有错,犬戎的使团的确不到百人,绝不是方才周王师将士魂飞胆丧时讹传的数百精兵。可即便是这几十个寸铁未带的犬戎“使者”,竟让周王师付出了几乎半数死伤的代价,其战力足以让他们的对手汗颜……
“押上来!”副将一声令下,左右早已押上一位俘虏,他是犬戎使团唯一的幸存者。
虢季子白定睛一看,只见此人披头散发,虽然衣不蔽体,但还是能从残存的衣着上看出,其在犬戎使团中的地位不低,十有八九,便是与公父通信的犬戎国师。虢季子白见他面带嘲讽之色,心中十二分不悦。
“来者可是犬戎国师,报上名来?”若依虢公长父的吩咐,虢季子白本该将他就地灭口,可周王师刚才惨败给这个人数仅有二十分之一的对手,他心有不甘,想问出个水落石出。
“是又如何?要杀便杀,何必废话?”那人视死如归,但也并未否认,眼神中满载着嘲讽。
“嚣张!”副将闻言大怒,一拳重重挥在犬戎国师面庞,将其两个门牙打落。
“呸,卑鄙之徒,”犬戎国师吐了口血水,“我部诚心来使,尔等却设计陷害,传扬出去,世人如何看待尔等周人?”
虢季子白被骂得面红耳赤,他自知理亏,便斥责副将退下。
“虢季,你是不是有许多疑问要问?”犬戎国师鬼魅一笑,如同会看穿人心一般。
“你……”虢季子白想问又不敢问,神色十分尴尬。
“倒也不急,”犬戎国师冷笑道,“等你成了我的阶下囚,我自会告于你知!”
“此话何意?”虢季子白大惊。
“你看,前方那数千兵马,是何处军队?”犬戎国师促狭一笑,看向南方。
虢季子白只听一阵喊杀声渐进,心中大惊,忙抬头观瞧,不远处果然烟尘四起,显然有大部兵马来袭。周王师众将士听闻这等动静,也都吓得亡魂皆冒,不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