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前方是自家盟军,纪侯这才赶紧鸣金收兵,一脸尴尬地同莱侯前去与齐军会师。
齐侯无忌无奈地盘看着这两位如惊弓之鸟般的诸侯,不禁哑然失笑,略一作揖道:“不知二位与我齐国有何深仇大恨,故而兵戎相向哉?”
纪侯憋红了脸,疲劳的双目布满血丝,不知从何开始解释,没有答话。
莱侯将昨晚被水岸敌军夜袭佯攻的不堪其扰情形与齐侯说了一番,齐侯无忌笑道:“齐师与王师紧随你二国渡过水,一路畅通无阻,直至泗水岸边驻扎。太保寻不到你二国踪迹,便派兵四处寻找,于是寡人一路向东寻来,不料在此相遇。”
莱侯很是奇怪,问道:“齐侯莫非没在水周边遇到大军阻拦?”
“并不见一兵一卒。”齐侯无忌摊手道。
纪侯自言自语:“这倒奇也怪哉,昨夜喧哗之敌军,少说也有上万之数,怎会日出之后音信全无?”
齐侯无忌有意揶揄,道:“二位国君莫不是惧战推脱之辞?”
“非也非也!”纪侯、莱侯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齐侯若不信,可问我二军将士,看他们疲惫虚弱之状,便知寡人此言非虚。”
齐侯无忌不置可否,也不多言,便领着纪、莱二军前往周王师大部。
见了周王静和召公虎,二侯把此事原原本本同其一说,周王师诸将帅也觉难以置信。
此时,徐翎疑道:“曾听闻水于日落之后,会起弥漫大雾,水面虽平缓无常,水下却暗流涌动,波浪击石之声由远及近,其声,故而命名。莫非二军所遇,乃是潮汐之声?”
纪侯、莱侯哪里肯信,纷纷摆手道:“必是金鼓、军势之声,寡人岂能不分人声与水流之别耶?”
召公虎也觉潮汐声如兵一说太过虚妄,便转头目视仲山甫,想得知答案。
仲山甫若有所思,道:“若是兮兄在此,其定有高见。仲山妄度,若依纪侯、莱侯二人之言语凿凿,或许有一种可能……”
“是何缘故?”
“此乃东夷白巫之幻术也。”仲山甫不无担忧。
周王静对这个结论倒是很感兴趣,问道:“爱卿,夷人如何施此幻术?”
仲山甫推演道:“昨日纪国、莱国为先锋先行渡水,然而半路遭遇对岸火箭伏击,只得顺流而东漂至芦苇荡。芦苇荡内确实藏有少量东夷伏兵,焚烧二军之船舶粮秣,使之成为惊弓之鸟。
“于是趁夜色朦胧之后,水边大雾弥漫,夷人便施展白巫之术,幻化出金鼓之声,故而使纪国、莱国军队如临大敌,进不敢迎战、退无路撤兵,以此拖延王师渡水。”
“此言有理!”召公虎不住点头,“倘若东夷真有万余伏兵,大可不必施此疲怠之术,带兵夜袭便可大获成功。”
众将帅皆然此言,就凭纪国、莱国的糟糕战力,昨夜但凡敌军有三千精锐,就足以全歼二军。
不管如何,好歹此时二国安然无恙,召公虎也可以把心放下,继续率领大军准备渡过泗水。
泗水水流湍急,这次召公虎不敢再冒险让各诸侯分头行动,于是让师寰带领周王师主力率先强渡,其余部队紧随其后。泗水最窄处只有数百米,并未遇到夷人战船拦住。
渡过泗水之后,依旧在水边有层层叠叠芦苇荡,召公虎不敢大意,让众将帅率兵远离芦苇荡,不过即便如此,还是出现了意外。
后军渡水的几个兵不过千的小诸侯国莒国、邾国行军至一处芦苇荡处,突然泥沙凹陷,人马大半被困、叫苦不迭。
召公虎闻讯赶来,见千余名小诸侯国兵士已经被沼泽泥地吞噬半身,眼看危在旦夕,苦于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地势,不知要如何应对。
这时,方兴驱车前来,赶紧对召公虎道:“太保勿慌,看此地形乃是黑沼泽也,方兴曾在历代职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