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单单是先君之功,二位之先祖召康公、卫康叔亦居功至伟。”周公御说补充道,他不敢把功劳全部居于始祖周公旦身上。
“圣人周公亦有忧谗畏讥之时,何尝不是受尽非议?若非我三人先祖勠力同心,又如何最终保得大周太平?成康之治,六十年刑措不用,难道不是忠臣之谋?”卫伯和也说得慷慨激昂。
召公虎见眼前二公都已下定保太子即位的决心,不由兴奋得热血上涌,左手拉过老太师,右手按住卫伯和,三人六手紧紧握着。
“两百年后,我三人又岂能辱没祖上英名?十四年前之国人暴动,亦是我三人通力合作平定。如今拥立新王,孤愿与太宰、太师荣辱与共!”
“荣辱与共,同进同退!”三位公卿把手攥在一起,眼中充满斗志。
表态归表态,办法还得想。
召公虎重新坐定,咬牙道:“最坏的打算,莫过于再来一次国人暴动。当初正是因孤之疏忽,终致太子在府中隐姓埋名十四载。而天子之位本该非太子莫属,岂可因噎废食?”
卫伯和道:“太保是若担心镐京城再度暴乱?”
召公虎微微点头,事到如今,也不必讳疾忌医。
“这倒不难,”卫伯和道,“寡人这就向卫国下调令,召公石焕老将军率部前来镐京城内驻扎,一有暴动苗头,随时镇压便是。”
“太宰忠心可鉴,但孤窃以为有失妥当,”周公御说眉头紧皱,“国人未乱,便不可树敌而激之。否则,国人便是无反心也被逼反,还望三思。”
卫伯和毕恭毕敬行了个礼:“老太师教训的是,是卫和失查。”
召公虎和卫伯和对了下眼神,便知其心意。当初正是卫军平定了国人暴动,如能调兵前来戍卫,自然不无好处。不过周公御说历来软弱谨慎,卫伯和不忍反驳。
不过召公虎更担心虢公长父,频繁召诸侯国军队进京,这可是违背周礼的大忌。在这敏感时刻,任何攻讦的机会都不能给政敌留下。
“此番出征彘林,孤发觉大周如今正处在内忧外患之中——诸侯国君貌合神离,戎狄蛮夷虎视眈眈。就怕主少国疑之时,反动势力互相勾结,陷大周于风雨飘摇。”召公虎道。
“那又如之奈何?”周公御说无奈地摇了摇头,“十四年来,大周政局又何尝稳定过?”
召公虎闻言蹙眉,心疼地望向这位共和执政的老搭档。老太师已经风烛残年,精力不济,耳昏目聩,本该告老还乡,享受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却还得为大周的未来殚精竭虑。
再一转头,卫伯和也是心事重重,闷闷不乐。
“太宰,有何高见?”召公虎试探问道。
“卫和是在想,若我等处于镐京城国人的位置,会对新君有如何期许?”
“哦,如何?”这是个很有建设性的想法,召公虎来了兴趣。
“此言太过大逆不道,卫和不敢言。”太宰欲言又止。
“都是同道中人,但说无妨。”周公御说安抚道。
“卫和若是国人,便想问——太子静,他就一定比王子友适合作国君么?”
对方压低了声音,但召公虎脑袋却“嗡”得一声,几欲炸裂。
召公虎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更有甚者,他最担心的也恰恰是此事——
王子友从小在周公御说府中长大,历来知礼守节,在诸侯公卿和国人中风评很好。周王胡出奔以来,王子友代父出席各大祭祀场合,展现出超出年龄的成熟和才干。和他穷兵黩武、好大喜功的父王大不一样,王子友敦厚宽仁,恰是中兴之主风度。
而反观太子静,他隐姓埋名于太保府中十四年之久。尽管召公虎在他的学业上历来不敢倦怠,都是聘请名师教授,但童年的阴影给他带来心灵极大的创伤。加之缺少父母双亲的教养,他始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