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这个徐丞谨,让他不再单纯地作为记忆存在。数次的相见,两次入阵,在宋离月心里,他已经是个人,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数年不见,骤然相逢,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可既然只是相对无言,在彼此的眼中看到的也是满足。
说了一会话,宋离月的身形逐渐变淡,她想再次以血点在他的眉尖。手被徐丞谨轻轻握住,他垂眸看她,目露眷恋,“是时间到了,不必强求。我如今能见你一面,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宋离月看着自己的手逐渐变得透明,轻松无碍地穿过他的掌心,不禁苦笑,“徐丞谨……”
伸手虚虚抚着她的发,徐丞谨笑道,“于你而言,我只是你的南柯一梦。离月,我会在这里等下一个我们见面的契机。”
宋离月鼻头又开始发酸,“徐丞谨,你……不必等我。”
徐丞谨却眸中带着希翼,“不必有负担,我不强求你如何,就当我是你的挚友,一个数年或者数十年才能见一面的挚友,好不好?”
宋离月摇摇头,眸中带泪,“为我,不值得。”
“值得。”徐丞谨看着已经成虚影的宋离月,眸中的笑意终于是沾上了泪意,“离月,我的存在就是为了等你。下一次见面,绝对不会这般仓促。到时候,我请你喝酒。”
“好。我酒量不佳,回去我就开始练,到时候我们千杯不醉……”
眼前的光线陡然变得黑暗,宋离月陡然身子一沉,耳边的山风和他的声音全部消失,夜间的寂静袭上来,她缓缓睁开眼睛,眼角已经湿润了。
轻抚上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宋离月的心底很是酸涩。
是因为她即将临盆,所有的功力全部都消退,才会被徐丞谨的千偶阵召过去的吗?
眼前晃着方才看到的徐丞谨,宋离月侧脸看着身边安睡的男子,更是觉得要珍惜。慢慢挪动自己笨重的身子,微微侧身,宋离月把自己挪到徐丞谨的肩窝处。
最近不管多累,徐丞谨都是浅眠,宋离月刚依靠过来,他就已经醒了,眼睛还没有睁开,手臂已经下意识搂住她,“怎么了?”
宋离月把脸埋在他的肩窝,低声嘟囔道,“没事,就是突然觉得我好幸福,比好多人都要幸福……”
唇边浮起浅笑,徐丞谨在她额上印了一吻,“我们都有三个孩子了,我才等到你这句话。”
大手抚上她的脸,男子笑得很是满足,“让你幸福,是你夫君应该做的。今天听你这句话,我才终于算是放下心了,总算是没有输给他们。”
……他们?
是谁啊?
宋离月刚想追问,忽然感觉到异样。
温热的羊水已经润湿了身子下面的被子,她倒抽一口气,抬眼仓皇地看向自己的夫君。
徐丞谨也是一愣,倏地明白过来,他忙起身唤人,“来人!快唤接生婆!”
几乎是全宫都忙活了起来,一时之间,到处都是灯火通明。
徐丞谨被从产房里赶出来,背着双手很是紧张地来回踱着步。
还是两个儿子实在看不过去了,斗胆上前劝道,“阿爹,阿娘这是第三胎,你怎么会这么紧张?”
“第三胎?你们的阿娘已经受了三回苦了……”徐丞谨忽然顿住身形,拧眉道,“这一胎若还是儿子,西陵再敢派人来催,你们两个就把人用大棒子打出去。那个萧子言不是已经生了一儿一女了吗?老是觊觎我大黎的公主,不知道是何居心!”
兄弟俩看着明显语无伦次的阿爹,很有先见之明地坐回去,准备接受接下来一大堆的唠叨。
大黎的圣上内政修明,励精图治,文武兼通,贤明果决,溢美之词简直就是说也说不尽,可只要是有关王后的事情总是像个懵懂不经事的少年,慌了手脚。
天快明的时候,忽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