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丞,我们很难接受贵国这样的规定,这简直可以说是岂有此理!为什么要让我们必须使用你们的货币,另外,你们的关税实在是高的离谱,在长崎和马尼拉都没你们高,天朝不是一直提倡轻徭薄赋,睦邻友好吗,怎么如此突然在松江收如此重的关税?!”
红毛番商船船长艾利克此时就向苏淞巡抚孙承宗表达了不满。
孙承宗则直接回道:“你们可以不来松江采买我官营棉布与丝绸。”
艾利克听孙承宗这么说,直接拍了桌子:“你们欺人太甚!”
孙承宗见此只是白了他一眼,将茶一放:“送客!”
于是,艾利克只得离开了苏淞巡抚衙门。
而艾利克的副手维登纳则也忙朝艾利克跟了过来,且低声说道:“艾利克先生,现在怎么办,这里的丝绸和棉布最好,又最便宜,我们没有别的更好选择!”
艾利克则气呼呼地道:“我现在真恨不得用大炮教训一下这些可恶的东方人!就像我们在美洲教训印第安人一样!”
“可这是一个庞大而又不好惹的帝国,我们在这里只能扮演商人的角色。”
维登纳回道。
“所以,我更加觉得恼怒,只有这里的棉纱局和织造局才能这样廉价而优质的布匹,我们别无选择!”
艾利克回了一句,又道:“算了,维登纳,我们还是按照他们的规矩来做吧。”
接下来,艾利克等外夷商人因为无法放弃购买棉纱局和织造局所产的纺织品,所以还是按照朱由校定的规矩,先去宝泉局分行兑换了大明银币,并也老老实实地去了西厂提举司缴纳了很重的关税。
朱由校用新的纺纱技术与织布技术建立起的官营纺织业成功地在松江府推行了货币改革与关税新政,也使得大明实现了进一步的开海之举。
而也因此,朝廷多了一项利用银币兑换外币的收入,和一项关税收入。
再加上官营纺织业本身所赚的利润,使得大明朝廷的国库现在的白银存储量是急剧增加。
朱由校不得不让市舶司与粮业局加大力度从外面进口粮食、棉花、生丝、木材、铁矿、玛瑙、宝石这些回来,以抵消掉大量白银带来的银贱钱贵现象。
而这样一来,大明的物价依旧维持在较低水平。
这对于松江府一带的百姓而言简直是太幸福了。
因为这一带的百姓刚刚因为棉纱局和织造局的扩大规模与增加工人收入而增加了一大波收益,偏偏物价依旧不高,所以,这一带的百姓生活是越来越富足。
其实不只是松江府,松江府周边的江南其他地区的百姓也因为来松江府务工而越来越富足。
松江府的上海县因为有了两个最赚钱的棉纱局与织造局,而吸纳了大量的江南贫困百姓来,起到了虹吸的作用,使得江南普通百姓的收入增加,贫富差距缩小,而不再像以前一样,只是江南士绅特别富庶,底层百姓依旧食不果腹。
因而,即便之前朱由校让张同敞在这一带严酷镇压了不少闹事乡民,但这些江南百姓并没有因此对朝廷产生不满。
真正受损的除了也生产棉布与丝绸的外番,国内自然就是江南士绅。
毕竟这丝绸与棉布出海之利本来是被他们所垄断的。
而如今,这份利润,一部分流入了国库,一部分流入皇帝内库,一部分流入支持皇帝的权贵士绅,一部分流入了庶民,唯独本来独得其利的他们自己一分都没有。
因此,他们不得不面临自己所开织厂与纺纱厂破产的结局。
也不得不面对自己族里的族人与乡里的乡民大量进入到官营棉纱局与织造局做工,从而,失去对这些人的控制权的局面。
以至于其族人与乡民开始越来越不听他们的话。
他们的“独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