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将手电照向佛像的脸部,隐藏在阴影处的瞳孔确实下移,好像正在打量着他,他记得刚进来的时候佛像的眼睛是看向前方的。
紧接着,整座佛像开始渗出鲜血,金漆剥落,露出下面一个个名字,鲜血正是从这一个个名字上流出来的。
困在寺庙的灵体也都围聚在门口往里面探究着,脸上的麻木消失,多出了一丝灵动。
随着金漆完全剥落,露出底下的黝黑,一张平和宁静的人脸也在佛像的胸口呈现,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大有拈花一笑的释然。
一座不停留着鲜血的漆黑佛像加上一张平和的脸怎么看怎么看诡异。
“你是谁?”秦安已经撑起了绣花伞,虽然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出声确定道:“是建起寺庙,用命换来古村落三百年安宁的那个僧人?”
“庙是我建的,但我并非那个僧人,我只是那残存下来的一缕善念。”僧人轻笑着开口道。
“大师怎么称呼?”花芮顶着已经绽放出花苞的花环问道。
“名字和法号早已忘却,也不重要了。”
“这些名字有什么用处?是那两个诡异的搞的鬼吗?”秦安倒是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直至重点,“是不是只要拥有名字,就能让那些被抹去存在的人重新出现在世间?”
“名字不过是名字,只是一个引子,而且这些名字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无名无姓的人被遗忘在迷林中的时间太久了,内心充满怨恨,还需要有人替那些迷失的人们指引方向。”僧人看着那张张面孔怅然道。
“大师,我有一件事不明白,这些灵体应该也是当初走进迷林中自杀的人,为什么它们可以重新出现在世间,是你做的吗?”白瀚文疑惑道,这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
所有走入迷林中自杀的人,都会被世人所遗忘,照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人想起去将他们的骨灰收回来放在这里才对。
“这是和无间的一个打赌,它认为即使白少锋白施主不用能力抹去这些人的存在,也不会有将这些被遗弃的人想起。”
“这些都是年老体衰,为了不拖累村子选择自己的方式做出贡献的人,它让一小部分人的痕迹重新出现,就是我和它打的赌。”
原来如此。
白瀚文点点头道:“那你应该赢了吧?毕竟他们的骨灰都被收回了寺庙内祭拜,证明从未有人将他们遗忘。”
“输了。”僧人淡然地笑道:“虽然这些可怜人被收回来安放在寺庙中,但他们依旧被看做是累赘,乃至到这个寺庙荒废都没有家人愿意将他们的骨灰带走,他们彻底被遗忘。”
“既然是打赌,那就应该会有赌注,你输了什么给它?”秦安半眯着眼睛道。
......
僧人沉默了,看看他,又看看门外,开口问道:“你是被众灵之愿选中的人,我有三个问题想请你解答。”
“何为善?”
“何为恶?”
秦安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僧人这么问是何意,思索了一下,还是顺从心意答道:“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善恶从来都是相对的。”
“就像从我的角度看诡异,它们是绝对的恶,但是对于祈求它们诞生,饱受灵体折磨的人们来说,它们又是善。”
“如果一定要下一个定义的话,那么伤害他人即为恶,与之相对就是善。”
“如何消除恶?”僧人继续问道。
“无法消灭,善恶就是光影,有善就必有恶,只能够用更大的恶来扼制,善意只会让恶肆意滋生,就像光源越亮,影子就会越深一样。”秦安肯定道。
“你的回答和无间一模一样,这是无间当时问我的三个问题。”僧人笑道:“我当时的回答是用被遗忘的人们洗去用宽恕来洗去内心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