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在二阿哥府上有几个探子,半夜给递了信儿,说是二阿哥发了火儿,扬言要了爷的命,便是关着门都挡不住声儿。”
“爷的探子皆不是什么重要位子上的人,再多的便也不知了,只知道这两日许就有些动作,爷被阿玛罚了闭门思过,十天半个月也没个出门的机会,他若害只能在贝子府做些动作,爷已经叫人加紧在府上排查了,可一天了也没查到什么不妥的。”
“既是找不到爷便也不躲了,来什么爷便受着什么,只是你不成,眼下你退了烧,回去只好好养着便是,爷跟你阿玛通了信儿,知道爷的意思,府上除了你额娘和亲兄弟知道你回来了,旁人一概不知,爷另将人手拨给你些,定然护得你周全。”
映娆木木的点头,知道这要命的事儿确实不该去赌二阿哥有没有那破釜沉舟的勇气,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恨自个儿年纪小不能给景顾勒出什么主意,更是恨了自个儿女儿身,千盼万盼的来到了景顾勒的身边儿,反倒成了人的拖累。
“爷莫着急,我回家就是了,只是爷万万不能拿自个儿的命当儿戏,你道没我不成,我亦是如此,爷若走在我前头,我这便追随爷去了,绝不苟活一日。”
景顾勒鼻酸的厉害,忍不住抱了抱他跟前儿决绝的妻,眼下什么话皆显苍白,唯连声拒着:“别、别这样傻,你家爷命大着呢,岂肯叫奸人得逞,你也别太紧张,爷如此护着你不过是有备无患,有备无患罢了。”
夫妻俩包头哽咽了一阵子,到底都还年纪不大呢,平日再怎么成熟有城府也未曾遇到过这样的事儿,皆是惦记对方惦记到了极点,只想着近来不得见心头便割肉似的疼。
很快夜幕沉沉,待过了四更,傅清傅恒兄弟俩准时驾了一不打眼的小车从贝子府偏门进来了,景顾勒将映娆裹得严严实实,亲自抱着人上了马车,二人再三的亲近,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这段时日便拜托二位照顾映娆了。”
景顾勒声儿压得低低的,只怕惊扰了夜,朝二人深深作揖,二人岂敢接,也紧忙拜了去:“还请五爷放心,奴才定不辱命,便是死也护得福晋周全。”
景顾勒点了头,对傅清和傅恒兄弟俩没什么不放心的,另又摆手叫身边儿的粘杆处侍卫跟着映娆,还有博敦几个一等侍卫也尽给了人去,这两日倒不必担心什么,且等着过几日映娆出发去广州,那才须得护得她一路平安呢。
免得打草惊蛇,旁的话也不多说,景顾勒只管叫傅清和傅恒赶紧的带着映娆回去了,映娆的身子到底才只将将稳妥了些,最是需要修养不过了。
如此看着映娆往富察府走了,得了人安全到家的信儿,景顾勒这才安稳的睡了一会子去,也得亏是前半夜便将人送走了,他这还睡得正香,后半夜贝子府后院儿便烧了起来。
说是后院儿,可离正院着实不远,只一墙一过道之隔罢了,此处原是想着用作孩子的住处,便离正院近了些,眼下天干不下雪,后头又被人刻意浇了油,只一盏茶的功夫,后院大半便都被笼罩在火光中了,烧得浓烟滚滚,直惊动半个京城。
饶是景顾勒和府上的侍卫早有反应也被这烟呛得不轻,一来不知谁悄无声息的动了手,二来不知里头添了什么,那烟直叫人发笑甚至足底发飘,可吸得多了又是恶心发昏,只怕是裹了毒的,用湿帕子捂了口鼻也效果不大。
如此一来灭火也是难度大了不少,且烧了半个贝子府,这火才算是勉强灭了,瞧着自个儿的小家被毁于一旦,景顾勒岂能不心痛,不过好在都警醒着,府上也没什么人员伤亡。
待嘱咐陈进忠清点了受损的房屋后,景顾勒往地上一躺,叫人往他身上泼了些鸡血鸭血又抹了黑灰,只管装死去,如此重伤或是死遁,才可叫他脱开眼下的困境隐在暗处,配合着阿玛捉了那暗中不老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