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呢,阿玛和你额娘都没拘着你非要住了阿哥所不可,虽依着规矩六岁便要住过去,不过将你留到七八岁了再挪去阿哥所也不是不行,你非要住过去,吃住不如意自也是你自己的事儿。”
四爷说了景顾勒一句,这孩子主意向来大的,一听说上头哥哥们都去阿哥所住了,吉布哈也不方便在后宫住,景顾勒便二话不说,直和吉布哈一道儿搬去阿哥所了。
虽是住南三所平日里读书习武都方便,可到底离后宫远了些,且叫他额娘好生惦记,偏现下天寒地冻的,小格格又大着肚子,日日念着景顾勒也不好过去,直叫人挂心的紧。
景顾勒不好意思的笑笑,倒不是他不愿意同额娘住一处了。
只是吉布哈自个儿住南三所到底孤单,二哥大了,如今只顾着读书,不爱和弟弟们玩闹了,吉布哈同三哥的关系又不大好,与旁的什么皇叔更是生疏着,景顾勒着实不忍心叫吉布哈孤零零的一个人,便想多陪着些。
再说了,每天寅时便要起身去上书房读书了,饶是各位大人看着他年纪小,对他多有关怀,可他日日还是觉得睡不大够了。
若是在额娘的翊坤宫住着,怕是每日得早起小半个时辰赶过去,且为了那几口好吃的饭菜,付出的代价也忒大了些。
景顾勒这会子说话也逗趣,一句实话都不说,反倒背起来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了,又是惹得四爷和年甜恬一阵笑的。
和四爷、景顾勒如此说说笑笑的,倒是叫年甜恬一时忘了自个儿该生了的事儿,心中着实轻松的紧。
待该歇了的,景顾勒和四爷也没走,具在翊坤宫安置了的,原年甜恬是想叫四爷回他的养心殿去,抑或是陪着景顾勒去她的寝殿歇着去。
可四爷偏不愿意走,将景顾勒给打发了之后便赖在年甜恬跟前儿,又是在她这儿梳洗又是宽衣的,年甜恬撵都撵不走人,只能任由四爷留下陪着。
“明儿就该登基大典了,爷今儿宿在后宫着实不规矩了些。”
年甜恬小声朝嘟囔着,虽是嘴上说的不要不要的,可心里倒是极欢喜,自也是想叫四爷多陪着她些。
四爷躺好了,攥着年甜恬的手睁着眼睛说瞎话“爷哪儿是宿在你这儿了?你要临盆了,爷的孩子要出生了的,爷守着呢,没睡就不算宿在这儿了。”
“再说了,外头人只知道爷在你这儿,他们还能瞧见屋里如何了不成?朝廷里些个吃白饭的大人,天天不干点儿正事,尽盯着爷夜里宿在哪儿了。”
“要真是有哪个敢说爷的私事,明儿爷就叫他们净了身去,天天跟着苏培盛伺候爷,叫他们看个够!”
这话惹得年甜恬直笑,虽是四爷说的玩笑话,可她也知道了四爷的意思,登基以后定然对朝廷约束颇严,将事态都尽掌控在股掌间。
就拿四爷近来将额勒登派去了做了粘杆侍卫,便足以见得些端倪。
那粘竿处原是清闲地儿,唯春夏里有些作用,专门替主子粘蝉、捉蜻蜒、钓鱼的,可四爷却是利用了起来,把政敌比作鱼、蝉、蜻蜒一样的小动物来撒网捕捉、加以控制。
粘杆处表面上是伺候皇室玩耍的服务机关,实则是一个专门搜集情报的部门,对内则严密监视宫中各处,对外则控制京内外和外省大臣的活动消息。
原年甜恬还没想起来这事儿呢,倒是前两日在养心殿陪着四爷处置公务的时候,她无意间瞧见了一封拆过的信,落款是尚虞备用处。
这才致使年甜恬想起来前世的些个记忆,将粘竿处和这尚虞备用处立即对上了。
这地方虽算不得臭名昭著,可也算得上大名鼎鼎了,叫四爷对朝廷的控制达到了顶峰,致使下头各位大臣无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
如今虽只才初建,人都还没怎得齐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