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争取西藏,收取西边地方;或帮助西藏,侵犯青海,具未可定啊。”
康熙爷紧紧的攥着手中的折子,目光如炬,声音沉沉,且刚刚瞧着还像是个普通体衰年迈的老人,这会子便是不出声儿,整个人的气势都为之一变,让人不敢直视。
如今没有更多的消息了,康熙爷心中只有这两种初步的猜想,心中也已有大致对策,便微微转着头看向旁边儿的四爷,问了一句。
“你如何看?假若你是策妄阿拉布坦,且如何走眼下的棋?”
四爷思虑了片刻便道“以儿臣所见,如今策妄阿拉布坦和拉萨汗结亲之事这般着急,只怕图谋不小。”
“那丹衷最为拉萨汗所喜,这些年来又一直驻守青海台,如今这丹衷携妻与策妄阿拉布坦聚亲,只怕再难回来了。”
“要挟也好,杀人也罢,总归是青海台一时空虚,只怕拉萨汗也还蒙在鼓中,他策妄阿拉布坦一可稳住丹衷,叫人暗中直奔青海台,二可以丹衷来要挟拉萨汗,届时,谈条件也好,还是直取西藏也好,西藏地大而人众稀少,拉萨汗都是挡不住策妄阿拉布坦的兵马的。”
四爷且说到这儿,康熙爷不住的满意点头,他想的便也是这些,不过老四到底还欠着历练,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三步,除去那西藏和青海,只怕策妄阿拉布坦还有更大的胃口呢。
“老四,想想你之前为朕画的我大清堪舆图,你只看到策妄阿拉布坦能直伊犁占去拉萨河青海台,可他准噶尔部休养生息这么些年,怕是只占着西藏河青海台这般贫瘠之地并不甘心呢。”
“青海台此地乃重中之重,往东可直达甘州,或是直接攻入川蜀之地,抑或是占据拉萨后,直奔云南也可,便是不打四川和云南的主意,只进入甘州也得叫咱们头疼一阵子了。”
只经了康熙爷一点提,四爷这会子茅塞顿开,也是惊得一头细密的冷汗来。
“甘州地处西北,东通西安,南瞰四川、青海,西达伊犁,北扼宁夏、又与蒙古接壤,此地若失,只怕是彻底捉不住策妄阿拉布坦了,可不管又是不成,只准噶尔部逃窜各处烧杀抢掠便叫大清绝无安宁。”
“皇阿玛,发兵一事绝不可再拖了,这折子是四日前写的,今日才呈上来,只怕那丹衷夫妇已经在去伊犁的路上了,便是再传信拦住也绝赶不及,且得让青海以及各处加以防备,万不可大意了去。”
康熙爷微微颔首,心说老四虽是还欠些个历练,不过是是个通透的,只一点就通,想来便是没他教授,下头各大臣帮衬着,也能让老四越发的长进。
康熙爷心中有数,这会子也不再耽搁,叫来了魏珠和御前侍卫武丹、色楞,沉声吩咐“传朕口谕,命西安将军湖广总督额仑特速从巴里坤调回西宁,料理军务粮饷。”
“命西宁总兵王以谦、侍读学士查礼浑在松潘预备,年羹尧带兵两千防御成都府,都统和礼前往云南,护军统领温普一同带兵前往,预为防备。”
“御前侍卫色楞、武丹,尔等带兵八旗两千奔赴青海台,尔等先行,不必带辎重,速去。”
这一道道令下,下头当即动了起来,且在赶路途中,便分出二千八旗兵马跟着色楞和武丹直奔青海。
临行前康熙爷还特特嘱咐了色楞,青海亲王罗卜藏丹津可用,若是事态紧急,也可直接与罗卜藏丹津接洽,彼此相助、相机而行。
四爷在一旁看皇阿玛指挥若定、运筹帷幄,着实心中叹服不已,以前未靠近皇阿玛时,只觉得皇阿玛高高在上,一句话决人生死富贵,他与兄弟们无不向往。
可越是靠近,越是觉得那皇位高出不胜寒,若想坐稳了,没有几分本事还真不成。
如今再看,要想坐稳了这皇位,岂止是有几分本事,需得前瞻,需得后望,需得谦逊学习,又需得不可一世的血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