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试图将那名哥萨克士兵扛到肩上带走,可冰面太滑了,刚走几步,失去平衡的赵新再也坚持不住,撒手一甩,就把那士兵给扔在了冰面上,自己则仰天摔倒。幸亏他后背挂着的背包垫了一下,否则真要摔出个轻微脑震荡来。
马伕叶戈尔刚被赵新砸了个晕晕乎乎,结果又这么狠狠一摔,他顿时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断了。
“饶,饶命......别杀我......”叶戈尔不知道袭击自己的是什么人,他想不出在这种地方谁会去偷袭一个马伕。
上帝啊!自己只是因为长官巡哨回营,所以出来打水给马饮用,谁知竟然会遇上这种倒霉事。
赵新一骨碌翻身站起,恶狠狠的对叶戈尔说道:“别说话,否则我立刻宰了你!”
说完,他抓住对方衣服的后领,在冰面上拖着滑行了一段;上了岸后,他又将对方拖到陡坡的下方,离那处台阶有个二十多米远。
“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不老实,我就割断你的脖子!”
叶戈尔觉得脖子一凉,冰冷刺骨的刀刃已经架在了喉咙上。他来不及打量对方是谁,喘着气结结巴巴的道:“别,别杀我,我,我家里还有个一岁大的孩子......我要是死了,她们母子俩还有波利娅会饿死的。”
“你所在部队的番号是什么?”
赵新重复了两遍,叶戈尔才道:“外贝加尔......第,第一火枪兵团。”
“你们一个团有多少人?”
“2500。”
“尼布楚这里有几个哥萨克团?”
“两个。另一个是第三火枪兵团。”
“还有其他部队吗?”
“我只是个马伕......”叶戈尔刚要分辩,就觉得喉头的刀锋开始往下压,脖子上顿时一疼,一丝带着血腥味的液体从脖子上滑落。他停顿了一下,这才道:“听说,在,在赤塔还有五个团。”
我靠!赵新顿时吓了一跳!尼布楚这里两个团就是五千人,而赤塔到这里坐船两天就到,那边还有一万多人。沙俄人这是要大举进攻啊!
“你们团长叫什么名字?”
“博,博加耶夫斯基......”
“你们的将军叫什么?”
“史普林格尔,还有,还有苏沃洛夫将军......”
......
赵新前后一共问了十几个问题,为了防止对方编造谎言,他又打乱次序问了一遍。此时北面的军营里已经发觉不对劲,几个打着火把的士兵走出营门,朝着河边走了过来。
此时已经完全清醒的叶戈尔听到了动静,他想大声叫救命,可脖子上锐利的刀锋和疼痛提醒他,身边这个人一定会杀了他。
“求求你了,我只是个农夫,不是士兵。我有老婆和孩子,他们把我抓来当马伕,我不敢不听啊......”
“闭嘴!”
赵新犹豫了,自己动手杀人和命令别人去杀人完全是两回事。当初他和刘胜在熊岛打完那场伏击战后,赵新做了好久的噩梦,不过他从未跟别人提起。
事实上他早就是个个ptsd患者了。不停的做噩梦回顾,在临床上叫“创伤再体验”;除此之外还有警觉性增高、情感麻木、睡眠障碍等。
这种事不是能用“哎呀,这个倒霉的世道,我也没办法!”之类的话就能开解的,人总是有选择的,否则跟野兽没区别。
杀人就是杀人,杀多了一定会漠视他人的生命。所以赵新几乎不杀战俘,大都是送去蒐楞吉岛挖金子做苦力,或是送到虾夷地的煤矿。
爱死不死,自己眼不见心不烦。
于是,赵新恶狠狠的对叶戈尔说道:“你要是敢往外乱说一个字,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叶戈尔听了这话心中大喜,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