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蜀时,尽管行色匆匆,但一想到杜宇能有个安顿,不用再面对昆仑黑暗中的危险,心情反倒无比轻松。
然而回程时,戎胥牟难免惦记起大比夺魁之事,以及来自湿瓦御道门下的两次刺杀,心头沉甸甸的。
大比中途虽有三日息战,但路程遥远,这大比之期,他纵使插翅也赶不及了。
山路的崎岖陡峭,挡不住他急切的脚程,尤其在少了百斤负重后,纵跃奔行间皆是全力。
这一趟来回,六千里奔行,真气周天运转几乎未曾间断,倒于不知不觉间,四气更加交融圆润,为最后的脾土之宫和五气朝元垒实了基础。要知道他四脏宫的修炼与突破实在太快了些,根基不牢,对日后的晋升先天之境十分不利。
沿途的风景无心去赏,一意闷头赶路,直到进了昆仑,上得山城,已是自逃离昆仑之日算起的第七日清晨。
他没有选择走城门,而是寻了个偏僻而陡峭的山壁,翻山而入。
当他潜回药坊时,见到了正要前往演武场的霄妘与鼎人玉。两女惊喜非常,一番关切后,便将连日来的情形细细道来。
原来她们当晚也曾追踪着杜宇那身药坊味,到过溪边,发现了激斗的痕迹,担心不已,便一路追到昆仑外缘。却因他有意清除了种种留痕,而失去了踪迹。两女合计下,料定他已平安离去,才转头回山。
其间偶有人问起他,如相近的吕望,都被两人遮掩过去。
到得前日大比,剩下的二十二人经过整整一日的两两激烈对阵,决出了十一位胜者。令人意外的是,太乙大师伯提议,由缺阵的他补足十二强者。于是乎他好运地晋级了今日的大比,却也引起了无数人的不满。
雾霭笼罩着之山坳,戎胥牟与其余十一人一同站在了演武场的中央。
那十一人,分别是仙守太乙门下的龙己、娄云衢(qu)、黄龙;仙守鬻(yu)熊门下的熊狂、罗宣;仙守扁鹊门下的霄妘;御道斗姥门下的大师兄天云、二师姐地风;御道湿瓦门下的大师姐突迦;御道陶魂门下的陶阏(e);御道夸娥门下的夸娥巨留。
北台上的诸位师叔伯相继坐定,便有太乙朝着场中众人朗声道:“你等十二人乃我昆仑三代弟子中的顶尖,已有数人五气朝元,或许不久便可能先天,晋为二代弟子,成为我等的师弟师妹……”
“大师伯,弟子们只觉不公!”周遭人群中,有人高声呼喊,仔细查看,不是别人,乃是算计过戎胥牟等人的姚少司。
太乙也不愠怒,摸了摸肥嘟嘟的下巴,笑呵呵道:“你倒说说,有何不公啊?”
“弟子们听说嬴师弟私离昆仑,无故缺阵大比,这是对师叔伯您等不尊,多日里不知去向,这是形迹心思可疑,大师伯您将那最后一个晋升给了他,弟子们大都不服啊,还请师伯三思!”姚少司看了一眼叔叔姚宾御道,见对方微微颔首,遂越说越是气壮。
场边无数弟子闻言,纷纷点头应和,场中更有姚阏(e)冷笑道:“嘿,我十一人俱辛苦战上一场,却有人轻松惬意,便与我等同列。”
霄妘冷哼一声:“嬴师弟的武功有目共睹,有何不服?”
姚宾也不管场中场外的议论,直接谏言道:“师兄,今次不同往昔,天尊已降旨,十二强者将有不凡的机缘,连我等都羡慕不已,若是不公,当真众愤难平啊!”
斗姥御道也横出一句:“虽说师妹不在,但大师兄如此偏袒她的门下,哼!”
湿瓦御道在手腕上把玩着一条纤细的绿色小蛇,也不抬头,“师姐师弟所虑不差,我看不如这样,我等各自从门下败者中提议一人,由八人混战,最终胜出者方可进入十二弟子,如何?”
“师弟所言极好,既然无故缺阵,就该有败者的自觉,我看就依师弟之言!”斗姥朝湿瓦师弟满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