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胥牟寻着来路,一边谨慎地听察着前方与四周,一边以最快之速轻身纵掠。
那伊老的脚力如何能与他相提并论,在赶到山缝出口时,便远远望见了其背影,在山林间匆忙急跑,看样子是无比珍惜自家的性命,生怕再遇意外或暗手。
他冷笑着暗暗追近,眼瞧着只剩了十余丈远,握紧手中剑,正要发力,突见草丛里横着几具蒙面的尸身,这难道是蒙面偷袭之人的同伙?
蓦然间一股庞大的杀机将他笼罩。
对于杀机,寻常人或许无知无觉,但作为杀手与炼气士的双重身份,这样的敏锐直觉并不奇怪。
他当即止住了前冲的脚步,靠在一棵大树之后。
隐隐听到了轻微的呼吸之声,顺着声音的方向查望,侧方十丈外,月光穿透树梢,一道修长的身影印落在浅草之上。
女人?
莫非是僰族的女子高手?
那些死人很可能与大巫有关连,却统统被人杀死在此地,是她做的?为何不杀伊氏?她要干嘛?
这般高手对峙,哪一方也不愿先动。他也只能无奈地任由伊老五毫不知情地远去。
清风将他身上的血气荡漾开来,与蒙面尸体的混杂在了一起。时辰凝滞不前,一切仿佛冻住了一般,几息,少顷,一刻……
他突然听到了山缝中的脚步之声,有远而近,少时伊伯钧便出现在了山缝之外,身上带了不少伤,却鲜有重伤,也不知道那偷袭他的高手如何了?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似乎在替他洗涤着无尽的悲伤。而肩膀上背着的一具尸身,双臂全无,正是戎胥牟的杰作,在他的奔跃中,还不断撒出血来。
暗中的女子高手已悄悄退去,彻底消失在了感知之内。
等了许久,戎胥牟确定周遭再无活物,才松了松心神。
夜凉让他从仇杀的血热中冷静下来,心念一动,“到底是甚么人在埋伏伊氏,又是甚么触动了玉璧,令它发热,我是不是应该回去看个究竟呢?”
他隐隐感觉背后的真相,对过去与将来都十分重要。
适才出来时,一路快跑,此番回去,却走得十分谨慎,以免与神秘高手来个不期而遇,撞个满怀。
再次走进石门后的蜂洞,越是接近小洞宫,玉璧便热得厉害。于此同时,他也听到了两男子间的对话。
其中一人正是大巫,“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伊伯钧不愧是伊氏百年一出的天才,不到十年就从大成到了这等地步,几乎一只脚踏入了罡身,虽然他不是首要目标,但来日的威胁不小,能早些除去才好。”这声音戎胥牟听在耳中,顿觉熟悉。
“可惜那‘伊氏之智’跑了,哎~功败垂成啊,大巫主那里你说该怎么交待。”大巫郁闷道。
“他跑不了,嘿嘿嘿嘿,你不会以为我只有这点安排吧?他区区铜骨初成的修为,逃不过我的后手,若不是那伊默当真悍不畏死,他早就死在毒弩之下了。”
“巫隹(zhui)大哥,剩下的就看你的了,我可是将这几年的心血都用来成全你了,如今打草惊蛇,再想利用我的新任祭祀身份出手也难了,希望你那后手不要再出甚么意外,我可是还有自己的任务。”大巫心里颇不痛快,语气中带了点怪责。
竟然是巫隹,帝神教的风伯祀,方神祀巫歴(li)的族弟。
当年在方神祭场见得最后一面,时隔多年啊,难怪声音如此熟悉。
前后之事稍加思索,他便清楚了来龙去脉,原来这大巫居然是帝神教的暗子,“好深的算计,想不到一切都是巫咸给伊重挖的陷阱,甚么仙人棺,睡了两年,很可能都是假的。用两年的岁月来设计,只为诱杀‘伊氏之智’,还真看得起他。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伊老五机警,伊默尽职,外面的后手更是被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