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整夜的雨,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停了。
王妈妈进来禀告说赵琦妍在外面候着请安时,庄氏明显愣了下,从床上支起了身子,“你说、你说谁?”
王妈妈鼻尖一酸,眼里闪着泪花,“是咱们姑娘,咱们姑娘过来给您请安了。”
这些年她们姑娘一直与陈姨娘那房的人亲近,与夫人针锋相对,已经很久没来请过安了。
庄氏在床上怔坐了半晌,才用手掀开罗帐,“你去告诉外面的女使,就说我今日身子不适,其他人的请安就免了。再去吩咐厨房,早膳加一碟脆酥糕和一碟牛舌饼。”
“哎,对!还有姑娘爱喝的荷叶羹和八宝菜,我这就去。”王妈妈看上去比庄氏还要激动,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厅内,赵琦妍正准备喝第三盏茶的时候,女使打开帘子,庄氏从里面走了出来。
赵琦妍放下茶盏,恭敬的起身。
等庄氏坐下,她对着庄氏微微福身,“母亲,万安。”
赵琦妍一声母亲叫的庄氏心头微颤,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常无异,“坐吧。”
赵琦妍缓缓坐下。
习惯了女儿在自己房里摔碟子摔碗,如今看着如此知礼的女儿,庄氏心里感慨万千。
“婚事你不用担心,你外公不日就会回京,你舅舅如今又在关外立了战功。等他们回京,乔迁设宴的时候,我让你舅母把东京城里世家权贵的夫人都请来,为你好好寻一门亲事。”
赵琦妍面色平静,“此事母亲做主就好,我都听母亲的。”
前世她虽然桀骜张扬,但也是真心实意的打心眼里喜欢沈栾枫,可是他在护城河边敲碎锦儿头骨那一下,连着她的心也一起震碎了。
这一世她只想报仇,不会再喜欢任何一个人了。
所以嫁给谁都可以,不嫁更好。
听到赵琦妍如此说,庄氏一连说了几个“好”,眼眶却悄悄红了。
赵琦妍眼眶微热,“母亲,以前是我不懂事,识人不清,还差点被人毁了清白,害的母亲为我担心,女儿知错了,以后女儿都听您的。”
庄氏欣慰之余,又对沈家多了几分怨恨,女儿虽说之前性子张扬,但活的纵情恣意。如今收了性子是好,却让人感觉处处小心谨慎,不再像以前那样快乐纯真。
而这一切,都是拜沈家所赐!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陈姨娘,求你跟老爷夫人求求情饶了我吧!”
哭声断断续续传进燕回阁,守在门口的仆妇女使都走到门口,探着脖子张望。
听到动静,庄氏不悦的冷下脸,吩咐,“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王妈妈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陈姨娘救我,要不是你让我去五姑娘身边伺候我也不至如此啊,啊——唔唔唔!”
传进来的哭喊声越发清晰,只是到最后像是被人堵住了嘴巴。
妗云低声对着赵琦妍说,“姑娘,好像是玉秋。”
庄氏也听见了,她不仅听出那声音是玉秋的,更听到了玉秋求救的关键人物——陈姨娘。
她脸色难看的起身,提步往外走去。
庄氏身边的女使也跟着她一并走了出去。
赵琦妍捧着茶盏坐着没动,只淡淡掀起眼帘,看向挂在墙上的镇宅宝剑。
……
赵府通往后门的长廊被驻足看热闹的下人围的水泄不通。
庄氏赶到的时候,玉秋正被人强硬的拖走。
“慢着!”庄氏眼风凌厉的出声。
拖着玉秋的两个下人下意识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陈姨娘,停了动作。
陈姨娘今日穿了件象牙白绣梅竹锦缎纱裙,虽生过三个孩子,但身段却维持的极好,腰身盈盈一握。
她莲步款款走到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