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个嬷嬷在一旁伺候。
盛兮颜笑吟吟地走了过去,福礼道:“太夫人。”
见到她过来,太夫人微一愣神,然后笑道:“惊到你了吗,我睡不着就想出来走走,走着走着就走过来了。”
“没呢,今日北疆军来了,阿辰带了几个小将来府里给他们接风,刚用完席,说是要沙盘拟战,我正闲着无趣呢。管事说您在这儿,就过来陪您说说话。”
盛兮颜大大方方地说着。
“北疆军来了?”太夫人欣喜道。
“对呀。”盛兮颜说道,“阿辰一大早就出门去迎了。”
太夫人感慨道:“他们这些武将就是这样,一说到兵法沙盘,就连自己姓什么都能忘……”
她面露怀念之色,说着一些往事,很多都是盛兮颜闻所未闻的,好奇心起,也多追问了几句。见她感兴趣,太夫人说得更是毫无保留,也提点了一些军中的禁忌。
本来太夫人这会儿确实已经歇下了,只是不知
为什么的,有些睡不着。
楚元辰大婚那天,同样也是这样,突然心跳得快,有些辗转难眠。因为睡不着,太夫人就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前院,然后,看到了一个侧影。
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和女婿,然而,等她再想要去找这个人的时候,就已经找不到了。
今天有了同样的感觉,她就忍不住又出来了。
太夫人心如明镜,她其实能看得出来,这两个孩子有事在瞒着她。
不过,她也相信,他们没有告诉她,绝不是什么“为她好”,只会是,不能说。
太夫人看了一眼前院的方向,默默地收回了目光,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我困了。”
“我送您回去。”
盛兮颜把送她回了五和堂,又顺便给她诊了个平安脉,待她歇下后,才又去了前院的偏厅。
她离开已经有半个多时辰了。
她吩咐的醒神茶也端了上来,楚元辰的目光本来一直都在沙盘上,见到她进来就笑吟吟地看了过来,抬手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用竹签拿起一块红豆糕喂到她嘴边,也没有问她去哪儿。
沙盘上布满了红蓝两色的旗帜,这不像棋局,盛兮颜看不太懂,楚元辰就低声与她说道:“已经正面交过几次锋了,周渐离他们折损近三成。”
“他们太过轻敌了,大哥示弱,就以为是真弱。”
“主力军被冲散,后头就看要怎么扭转。”
他说得简明扼要,又把关键的几步点给她看,声音压得极低,没有去打扰到他们。
他一解释,盛兮颜就看明白了,目光也粘了上去,遇到看不懂的,就问楚元辰。
周渐离三人的面色更加凝重,久久都未有下一步的动作,三个人低声商量了许久,对着沙盘反复分析。
他们前后两场巷战输得一塌糊涂,不但损兵折将,就连前期所拥有的优势也几乎荡然无存,再不扳回一程,这丢脸可就丢大了。
周渐离悄悄瞥了对面的萧朔一眼,就见他正慢条斯理地用茶盖拨弄着茶汤中的
浮沫,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这让他们的心里有些没底,莫不是,还有后招?
三人低声商议。
萧朔面上云淡风清,其实已然把整张沙盘全都印在了脑中,并且在不断地进行着复盘和推演,在极短的时间里,预判出他们可能会走的每一步。
终于,周渐离动了。
分布在沙盘上的红色旗帜开始归整,但并没有集中到一点,而是分为了八/路,乱中有序,整中有散。
“不错。”
楚元辰轻笑着夸赞道,“周渐离往北燕走过一遭后,聪明了。”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近在咫尺的盛兮颜能够听到,又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