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辰大方地一挥手“挑吧挑吧。”
盛兮颜鲜少逛洋货铺子,雅室里放的又都是些好东西,盛兮颜看得相当新奇,左看右看,一抬头就看到了一艘放在一个小小琉璃瓶里的帆船。
琉璃瓶的瓶身很大,瓶口又是极小,里头的三桅帆船,精巧绝伦,她也就从书册上看到过。
楚元
辰注意到她的目光,笑了“就这个,包起来。”
掌柜的“……”
这位爷刚刚不是还在喊打喊杀吗?怎么现在又要买东西了?
“爷。”掌柜的陪笑道,“这是从南洋来的,名为瓶中船,需要先依着船的样式决定好琉璃瓶的大小,再在烧制琉璃瓶的时候,把船放进去……”
盛兮颜“不是先烧好了瓶子,再把船拆成一块块从瓶口伸进瓶内组装的吗?”
当她傻吗?烧琉璃的时候把船放进去?真要这么干,船早烧没了。
掌柜的“……”
他生硬地绕了过去,只道“瓶中船就当是琳琅阁送给您的,您看如何?”
他的意思是花钱挡灾,求他们赶紧走,就连刚刚楚元辰丢过去的一荷包金锞子,他也都双手奉还。
楚元辰嗤笑道“你觉得爷买不起?”
掌柜的“……”
楚元辰大手一挥,豪迈道“荷包里头的金锞子你自己扣,要是不够,爷还有银票。包起来!”
打又打不过,赶又赶不走。掌柜忍气吞声地亲自去把瓶中船包了起来。
盛兮颜愉快地让楚元辰拿好,叮嘱千万别打碎了,又兴致勃勃地看起了其他东西。
在盛兮颜又挑了一个有小人跳舞的八音盒和一颗金色的猫眼石坠子后,东家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琳琅阁的东家姓吴,吴家世代皇商,吴简接管家业后,从几十年前起,就涉足了海贸,虽是商籍,也耐不住吴家银子多,笼络了不少人,在这权贵遍地走的京城里,也不算是过得战战兢兢。
他还带了五六个护卫,这些护卫个个身强体健,朝廷有明律,民间不得私藏兵械,护卫们就都手持木棍,声势赫赫。
“这位爷。”吴简挺着诺大的肚腩,逢人三分笑,热络地说道,“我是琳琅阁的东家吴简,不知这位爷贵姓?”
京城里最贵的那几家,他是不敢得罪的,别家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得罪一下下。
“爷贵姓你还不配问。”
楚元辰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一拍桌子,质问道
“爷现在跟你说的是,你家铺子卖次品糊弄爷的事,谁跟你绕什么贵姓不贵姓的!”
楚元辰笑得肆无忌惮“你们出去打听打听爷是谁,信不信爷把你们店都砸了。”
就算在发怒,他也是眼中含笑,通体的贵气看着就是勋贵人家被娇宠惯坏的幼子。
吴简的心里直打鼓,在他印象里,京城好像没这一号人物,听他的口气,似乎是刚从闽州来的?吴简挤尽脑汁地去想闽州有没有这位爷,面上好脾气地说道“、爷想必在闽州也是吃过十全膏的,那应当知道,我们琳琅阁里卖的最是正宗不过了。
楚元辰往椅靠上一靠,单手撑着下巴,慵懒肆意地说道“爷当日在闽州见到的十全膏可没有这么臭,臭成这样还给爷吃,当爷是分不出来吗?”
“爷您见笑了。”
吴简的眼中掠过一抹嘲讽。还以为是个真懂行的,原来是个冤大头。
吴简面上不显,只道“爷您有所不知,这十全膏呢,就是这个气味,这股味道越重,就表示十全膏越纯正。”他耐下性子,笑道,“这是因为十全膏里有一味主药,闻起来就是腥臭腥臭的。”
想必这冤大头在闽州买了不纯的,还当作是宝。
楚元辰眉梢一挑,问道“主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