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过来,想问问少夫人身前的事,只我娘那时候已经没了差事,并不知道。舅爷不懂大宅门里的规矩,不是下人随便能往主人跟前凑的,怨我娘对少夫人关心不够,摔门回去了。我娘昨晚就哭了一通,刚才还在哭呢。”
绿茵早发嫁了,刘富家的也是卸了差事的,那个事她们两个的确是不知道什么。且她们家与另外几家又不同,家里三个男人全是在公子面前有体面的,此时都在京城,不能跟另几家似的,提脚全家卖了。
陆延也只是过来询问一下,见绿茵坦然承认温松的确来过,也就点点头,劝慰道“舅爷只是伤心迁怒罢了,叫婶子想开点。你们家已经是陆家的人了,不是他温家的,不必在意。”
待他走了,绿茵回到屋里,刘富家的犹自脸色发白。
绿茵进去就握住了她的手,告诫她“娘,这个事再不提了。舅爷要做什么,都是温家的事,咱是陆家的人。”
看刘富家的想说话,她道“便是日后跟爹和稻子、麦子也不能提。”
刘富家的道“就这么看着少夫人白死了吗?”
绿茵眼圈红了,道“可公子,和老爷是亲父子啊。爹和稻子,性子都急,若知道……”
刘富家的流下眼泪“好。我管住嘴巴。”
两个人身份低微,首先得自保。但心里面却始终盼着温家人能去为温蕙伸冤。
毕竟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才是世人都期盼的世道法则。
然而温松说的“击鼓鸣冤”,她们一直没有等来。
此时,已经是五月初。
京城,温蕙这几日安排了身边几个年纪大的丫头的婚事,看看黄历,自言自语“五月了。”
霍决进来,正好看见她坐在榻上,望着窗外庭院,目光遥远。
霍决顿了顿,过去道“干嘛呢?”
温蕙道“刚忙完,正闲着。你若无事,我们下一局。”
霍决道“天气好,不如我们骑马出城跑一跑?”
温蕙笑道“我日日都在校场里跑的。”
霍决默然,校场里怎么跟城外比。
温蕙道“三叔干什么呢?”
怎地问起小安?
霍决道“他忙呢。”
温蕙“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她道“对了,有个事。”
她起身去取了一沓子帖子“这半个月,尤其最近,陆续收到这些。”
霍决接过去看了看,都是旁人给温蕙下的帖子。品秩上,没有低于四品的人家。或者寿宴喜宴,或者赏花宴游园宴。
温蕙问“需要我去应酬这些人吗?”
“你若是喜欢去就去,透透气也好。”霍决道,“只不必为我应酬任何人。”
“莫说这些人家,便是宫中诸位娘娘,见了你也得给我几分薄面。”
“咱们夫妻,除了陛下,不必看别人脸色。”
温蕙松口气,道“那就不去。”
霍决凝视她片刻,起身“走,我们去骑马。”
温蕙抬眼。
霍决道“可以戴上面衣,不会有人认出你来。”
温蕙垂眸。
霍决道“蕙娘,你不可能一辈子不出门。”
温蕙垂眸半晌,抬起脸,微笑“好,那就戴面衣。”
霍决道“你换衣服,我去安排。”
他出了门,直接去找了小安“开封信报来了吗?”
小安道“还没有。对啊,该到了的。”
原是每个月底,陆家那妇人往司事处送一回信。第二个月月初,京城这边就能收到消息。
小安道“再等两日。那边是个内宅仆妇,有许多不便。”
“等到了,若没什么事,赶紧告诉你嫂子。”霍决道,“我出去一趟。”
“咦,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