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怕人偷。
只看看那门口的牌匾霍府。
果真,不怕人偷的。
快两个月了,温蕙好不容易睡了个踏踏实实的觉。
只做了个怪梦,梦见自己站在岸边,一条船离岸远去,她却没能登上船。眼看着船远去,急得不行。早上醒来,心口还难受着。
霍决过来看她,看得出来她精神饱满了许多。之前确实如小安说的那样,其实是憔悴的。
想一想,这一段时间,必然是精神紧绷,寝食不安。
他道“将你送到我手上的人叫赵卫艰,我让人去开封府查去了,到底怎么竟让他知道我们从前的事。”
温蕙却垂下头“果然是姓赵吗?”
霍决道“看来你知道?”
温蕙叹一声。
“我从未与人提起过你。”她道,“只除了去年,到了开封,竟意外遇到了一位少时旧友。山东遭了一次难,我小时候的朋友几乎都没了。她是京城人,是我一个闺中密友的表妹。再遇到她,我很是高兴,契阔起来,我们说的都是从前的事。便提到了你。”
“我昨晚便在想这个事,实在是除了她之外,再没有旁的人知道了。”
“她的夫家恰好就是姓赵,也是和陆家一般的书香大族。赵胜时也是姓赵。你说的这个人,还是姓赵。”
霍决点头“赵卫艰和赵胜时是兄弟,一个行二,一个行九。你认识的这女子的丈夫,应该是同族之人。”
“所以,”他道,“是她卖了你。”
温蕙从霍决的话音里听出了凛冽之意。
她想起来如今的霍决不是从前的连毅哥哥了,他是个会叫陆正怕得要死的人。
“说不上卖。”她道,“内宅女子,没有那么多害人的心思。我猜她,定是与我重逢后,将我的事告诉了夫君。你的名字叫人认了出来……是我的错。你如今名声这样响,我实不该再提起你的名字的。”
然而这都是事后的反思。
在当时,哪想到这许多呢,又没提姓。馨馨记错了名字,她也不过顺口纠正罢了。
两个内宅女子,怎么就能料得到随口的一个人名,不,还不是名,是字而已,就引出了这么一场祸事给温蕙。
“男人在外面做的事,女人哪能管得了。”温蕙说,“我在家的时候,是先称病的,她还谴人给我送过些补品,想来根本一无所知。”
若有朝一日馨馨知道了她的丈夫做了什么,不知道会不会如陆夫人对陆正那般的失望。
你嫁了一个人,不到遇到事情,不知道嫁的是人是鬼。
霍决又问馨馨丈夫的名字和官职。
温蕙凝视他“四哥,你要做什么?”
“他对你做了这样的事,我难道就什么都不做?”霍决道,“我知道你现在不一样了,做了读书人家的媳妇,莫非是要学什么以德报怨?”
“当然不。”温蕙道,“那以何报德呢?”
霍决笑了。
温蕙自昨日和他见面以来,第一次看见他笑。
嘴角勾起,似是有种欣慰。
温蕙觉得,他又像连毅哥哥了。
以前她奇怪过,男人涂唇脂会是个什么怪样子。会不会娘里娘气?
原来并不会。其实还挺好看的。
她请求道“只请别伤了我的朋友。”
霍决答应了“好。”
霍决问“你第一次来京城,要不要出去看看,我陪你逛逛?”
温蕙却摇头“不必了。”
陆少夫人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京城。她不该出现在京城的。
虽说是万一,但万一碰到开封或者江州或者余杭相识的前来赶考的举子……
不料紧跟着,霍决便道“陆睿陆嘉言,现在在京城,要我送你去他那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