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把肘子送到别家去,而是把附近的巷子都走了一圈,终点便是前一天顾茵看到黑影的巷子口。
如是绕了圈,不少人家都闻着香味从自家探出头来看,王氏摸着肘子快凉了,这才端着汤盆往回走。
许氏还在自家大门口站着,闻言就道“不就是炖个肘子吗?谁家年头上不开点荤,至于这样吗?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王氏正要细说,一想又不成,那“小猫崽”说不定就在附近呢。
所以她撇嘴道“就这样了咋的?又没谁规定说做了饭不能端出来给大伙儿闻闻?”
两人又要拌起嘴来,顾茵连忙从家里出了来,解释道“这是我新做的炖菜,不知道味道如何,让娘端出来给大家品鉴一番,要是都闻着香,下回就能放心做了。”
“原来是这样。”许氏相信了顾茵试验新品的说法,不再去看王氏,只笑道“这闻着味儿是真的香,色泽看着也好,想也知道味道不会差了去!”
“谢婶子的夸,回头分出一些来给您尝尝味儿。”
说着话顾茵就把王氏拉回了家门。
肘子外皮此时已经温了,王氏用筷子一戳,那焦褐色的肘子皮就颤颤巍巍地分解开来,露出里头红色的瘦肉,热气从里头涌出,香味只浓不减。
顾茵把肘子分成三份,最多的自然是留给自家人吃,一小份送到隔壁,另一小份浇上锅里的热汤汁,放到灶房那挨着后院空地的窗台之上,源源不绝地往屋外送着香味。
小武安早就等着吃了,那肘子皮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里头的瘦肉在蘸足了汤汁后并不发柴,肥瘦的宜,叫人停不下来筷子。
王氏和武安一连各吃了两个烧饼,方才打着饱嗝停了筷子。
打发了小武安去灶房把他自己的小碗洗了,王氏压低声音问顾茵道“味儿肯定是飘出去了,那孩子要是在附近,肯定能闻到。只是他昨儿个还寻到隔壁去了,你许婶子没给他开门,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找错地方了、又走了?而且咱家这片你也知道,地形复杂的很,稍微不认路的人都要被绕晕了头。你说他今日还能认得路过来不?”
这个自然顾茵也不能保证,她只道“咱们再等等。码头那边都收了,他这几日应该没怎么吃饱过,今儿个闻着这香味,只要人还在,肯定是按捺不住的。”
婆媳两人都压着嗓子说话说着话,屋里安安静静的,就听到哐啷一声脆响,不是东西砸烂的声音,而是那种瓷器被碰翻的声音。
“武安你咋回事?洗个小碗还能把碗碰了?”
武安湿着手从和堂屋相同的灶房里走出来,“没啊!我的小碗早就洗好了。”
“那不是你是谁?”王氏还要再问,顾茵把手指竖到唇前,比了个噤声的姿势。
三个人轻手轻脚地又进了灶房,就看到灶房的窗台上放置的小碗已经被碰倒了。
汤汁打翻在了窗台上,碗里的肉也少了一些。
三人眼观鼻鼻观心,呼吸都放轻了。
又安静了半晌,一只小黑手伸了上来。
王氏一把扑过去,把那只小手抓了个正着。
对方没想到会被人抓住,惊吓之余就开始用力地挣扎。
不过这点力气在王氏眼中自然不算什么,但怕伤到他,她还是只能留着力气。
顾茵立刻打开后门出了去。
果然码头上那小孩此时正挂在自家窗台上——他还穿着那个黑漆漆的斗篷,一只胳膊被抓着,两只小脚费力地踮在地上,正发了狠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但是看到顾茵的时候,他认出了她,没再接着挣扎了,只焦急地啊啊两声,似乎是让顾茵想办法把他放开。
顾茵赶紧上前把他抱起来。
小家伙身上还带着寒气,一身的骨头,轻飘飘的好像没有重量,抱起来真和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