滹沱河北岸的战场上,李明达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因为外围的蒙古骑兵正不断地抛射着箭雨。
原先严整的圆阵在清军狂风暴雨般地打击下已经千疮百孔了。
“兄弟们,咱们跟鞑子们拼了。”
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士卒,李明达挥刀狂吼,他不想就这样窝窝囊囊地守在这里等死,就算死,他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残余的一百多靖北军,在绝境中挥着狼筅和长枪冲向了围在四周不断射击的蒙古兵。
他们的冲锋无异于是飞蛾扑火,那些蒙古骑兵根本不愿意和困兽犹斗的靖北军拼命,一个个催着战马呼啸着向后退去,然后戏谑地拉开了手中的弓弦。
苏日纳很享受这种感觉,看着包围圈中的靖北军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苏日纳就充满了快感。
张邵谦的大旗早已不知去向,在蒙古兵疯狂的射击下,他身边只剩下了十余个靖北军,他们的左右四周围满了蠢欲动的蒙古骑兵
拼尽全力的李明达不停地喘着气,死死地盯着围拢过来的清兵,提刀的右手不停地颤抖。
“豫亲王到”
多铎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土坡,在一众戈什哈的簇拥下分开了苏日纳的蒙古骑兵,来到残余的靖北军面前。
“尔等的勇气,本王看的清清楚楚,我多铎也是识英雄,重英雄的汉子,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你们若是投降本王,不王不吝重伤。”
紧跟着多铎的汪武进郁闷了,自己卖了蠡县全城百姓,就连做这个鞑王的奴才多不得,这些敢于抗拒大清的靖北军,豫亲王居然亲自招降。
李明达冷冷地盯着多铎,淡淡地说道“李某虽是个粗人,却不屑于为奴作马牛,今日有死而已,我靖北军军只有断头将军,哪里会有屈膝事贼之人。”
说罢长刀一举,朝着滹沱河方向狂呼起来“李将军、张将军,末将绝不辱没我靖北军的威名,末将去矣!”言毕挥刀自刎。
“李头!”
残余的十几个靖北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着缓缓倒去的李明达,亦是高呼起来“李头,若不是李将军,小的们恐怕在高阳就被鞑子杀了,能活到今天,又杀了那么多鞑子,咱们也够本了。”说完一个个举起手中的刀矛往自己的胸口捅去。
多铎冷冷地看着李明达等人自杀,开口道“这几个南蛮子到也忠勇,汪守备你去将他们好好安葬了,记住本王敬重的就是这样的好汉子,苏日纳你带人随本王追敌。”
“喳!”
汪武进面如土色,连忙带着几个家丁上前挖坑,没有铁锹,就用长矛和大刀死命地在地上刨着。
多铎说完后,就是翻身上马,鞭梢一指,喝道“南蛮子已经全面崩溃,苏日纳随本王杀奔滹沱河,给他们最后一击。”
滹沱河北岸的杀戮还在继续,在满洲兵的铁蹄下,无数来不及逃跑的溃军和百姓纷纷跪倒于地,想要张冲突过来的满洲兵投降。
然而杀红了眼的满洲兵却对他们的求饶视而不见,他们用骑枪捅,用马刀劈,用铁蹄踏。
这不是战争,这是屠杀,虽然靖北军部署在滹沱河南岸的火炮在不停地轰鸣着。
但是那些炮子并没有对满洲兵造成什么杀伤,反而砸死了不少跪地求饶的百姓。
杨彪和陈武是被无数的百姓挤上浮桥的,他们的护卫早已不知去向,在他们的身后,一个牛录的满洲兵正提着带血的刀矛杀上了浮桥。
因为杨彪和陈武身上的盔甲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们,这两个肯定是靖北军的重要人物。
“儿郎们,杀光他们,只要咱们控制了这浮桥,对面的明贼还不是任由我们斩杀吗!”
镶白旗牛录额真噶里道亲自冲杀在前,他挥舞着长刀督促着麾下的满洲兵向浮桥上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