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是那出手也颇豪绰、打扮奇异的一男一女下了楼来。
他们果真跟自家说的一样,并不打算住宿,只是借地方修整。
二人在房内换了一身正常的衣衫,就把换来的房间让回给原房主,自己出门来了。
张玉、陶术看见大堂里气氛诡异。
店主老翁屁股像点了火,一会坐,一会站,一会走来走去,周围稍有风吹草动,就神色紧张焦虑。
容貌和褚星奇类似的年轻人正独踞大堂中央视野最好的一张桌子,桌上摆了壶酒,他斟酒自酌,意态乍一看很是自在。实则熟悉褚星奇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此时十分警戒。
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楼梯一响,看到下来的是他们两个,店主好似大大松了一口气。
年轻人则微转眼神,稍加认真地看了他们一眼。
想起这一男一女之前说不住宿,店主说“二位,您们真打算这个时辰离店啊?”
陶术说“怎么?店家有什么指教?”
店主说“子时马上就到,劝二位稍作等待,过了子时再离开。”
“为什么?”
店主尚未回答,张玉忽觉感知中掠过一寒气,而年轻人忽然站了起来,厉声问店主“你家西边是什么地方?!”
“西边啊,我儿媳新死,停灵西厢,里面还住了几个客人”
“立刻带我过去!”
年轻人疾言厉色,店主被他突然而来的态度惊到,战战兢兢带他往西厢而去。
张玉说陶哥哥,西厢有‘东西’。我们也跟过去看看。
张玉、陶术跟上了店主他们。
西厢,四人已经睡熟,鼾声大作。
睡到临近子时,其中一个尿急,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去解手,事毕,摸回西厢,下意识地往主屋的灵床上看了一眼,灵前灯火昏暗,女尸躺在那,不知何时,覆尸的黄纸做的纸衾褪去了一线,露出面容来。
大约是被风吹的吧。
客人没有多想,只摸回侧卧,闭上眼刚要再睡过去。
朦胧间,他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来自主卧的灵床上。
睁开眼一看,他浑身发寒,连血液都要冻住了
灵床前的灯笼照得清清楚楚那具女尸揭开纸衾,僵硬着四肢爬起来了!
它面呈淡金色,额系生绢抹额,步履摇晃,慢慢走入侧卧,越来越近。
到最后,站在了他们躺着的连榻前,连脸上的紫色尸斑都清晰可见。
其他人还在酣睡,他亲眼看到女尸俯下身,面对面,嘴巴张开,一口气吹出,喷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脸上!
而那个人的鼾声即刻便停,胸膛也不再起伏。
女尸如法炮制,一一又向其他二人吹气。
客害怕极了,不敢动作,就悄悄拉高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又在被子下屏住呼吸。
轮到他时,女尸果然俯下身,也冲着他吹了一口气。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它和他就隔着一层被子,近在咫尺。
那口气带着腐臭味,透过棉被,犹阴寒透骨。
他一动也不敢动。
吹完气,女尸方才作罢,脚步咚咚,渐远。
他听到了簌簌的纸衾响动声,然后室内逐渐安静,似乎女尸出了卧室,躺回了灵床上。
但他不敢动也不敢出声,从被子里伸出脚去,暗地里用脚去推身旁的同伴。
同伴们毫无动静,肌肤已凉。
他吓坏了,再也不敢待在这里,当即打算穿上衣服,从侧卧的窗户爬出去逃走。
刚一起来,主卧又起簌簌的纸衾动声,脚步声起。
他当即藏回被子里。
女尸果然又一次来了,再向每个人都吹了一遍。
这一次,它吹